刘存鬼魂死后,工地恢复原样,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只有那一滩血水,证明了这里刚才存在一场战斗。
从这之后,我的福缘堂生意走上正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找我处理这方面的事。不仅仅是普通百姓,甚至开始有权贵之人找上我。
过了大约有一周时间,张松和何曼突然出现在福缘堂。
何曼要回香港了,临别之前,她问我要不要去香港发展,她可以给我提供更大的平台。
我知道她是好心,但我却只想留在大陆。何曼为此表示惋惜,她说想聘请我做鸿铭集团的堪舆顾问,只要我愿意,随时联系她。
我说:“曼姐如果有事,我肯定会帮忙的。”
她听了我的话,非常开心,说道:“以后少不了麻烦你。”
后来,我们三个一起去了天师府。何曼这次是特地来感谢李丹阳的,捐了很多香火钱。
她重新求了一张护身符,之前那道符在百花山一行中已经被我用掉,况且那是李丹阳为我做的,气场多少与何曼有些不符。
最后我和张松华送何曼一路到机场,挥手告别后,她乘坐飞机回了香港。
回家的路上,我问张松:“你真的对曼姐没有那方面想法?”
张松说:“你觉得像我这样的身份,能配得上她?”
他说的在理,那可是鸿铭集团的未来掌舵人,我就连和她做朋友,都觉得有些梦幻,这不是妄自菲薄,而是两人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不过从张松的语气中,我听出来,他心里是有何曼的。
“你不试试怎么能知道这事儿能不能成呢?”我说。
“有些事,一眼就能看出结果。”张松平静的说。
“哎,松哥,我看曼姐应该是喜欢你的,即便你俩成不了,你以后也对曼姐态度好点吧,总是一脸冷冰冰的。”我说。
“怎么,还向着她说话了,接触两次就被人家收买了,小船儿说翻就翻是吧!”张松笑了起来。
“哎,你说我怎么就昏头拒绝了曼姐的邀请呢!”我故意唉声叹气。
随后我和张松一起大笑起来。
一路开车把张松送到他租的房子,临走的时候他忽然叫住我,说:“和建明约个时间,有空咱们仨回家看看啊?”
回家。
他说的家,是我的老家。
出来也有十多年了,一次都没回去过。
家是我最不愿被提及的话题,我始终无法面对。这么多年,我其实都是在逃避。
爸爸妈妈和爷爷,你们到底在哪?
“行啊,你俩约个时间,直接告诉我就行,反正我什么时候都有空。”我笑着对他说,然后匆匆下楼了,我不想让张松看见我现在的表情。
我开着车,任夕阳的阳光照在脸上,这南方什么都好,就是夏天太热了。
想到这,我忽然想起来张松小时候他们在水库里游泳的画面了,那时候他还是个小胖子,现在居然长得长得壮实了。
还有毛建明那个胆小鬼,居然能读到博士,可能我们整个乡里他都是独一份吧。
想着想着我就哭了,我把车子停在路边,看着夕阳慢慢落下城市的天际线,我知道我想家了。
在我哭的正伤心时,手机响了起来,是张松发来的短信,上面写道:明日启程。
我回复道:行。
张松肯定是看出来我状态不对,知道了我的心思,所以就和毛建明商量着明天回家。我知道毛建明那边肯定也是有事缠身的,但他也愿意迁就着我。
出来闯荡了这么久,认识了形形色色的人,好像好朋友就他们两个。我失忆的时候,好几年没看见毛建明,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我,张松也是一样。
我擦了擦眼泪,想到回家的事,有些胆怯,又有些期盼。
回家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我开心的哼起了歌。
“姐,你春心萌动了啊!”小蓉看我这样,故意调侃说。
“动你个鬼啊,姐我明天要回老家,店儿就交给你了。”我说。
“哎,我现在就是你的大牛马。”小蓉说。
听她这么说,我哈哈大笑起来,更开心了。
我们这次回家是订的机票,直飞bJ。然后坐公交车到县城,最后坐班车到我们那里。
十年没回来,已经大变样了,高铁居然直通县城。等回江西的时候,我一定试试。
张松和毛建明都比我早下车,当班车停在村口的时候,我看着既陌生又熟悉的村子,心脏不争气的扑通扑通直跳。
村里很多老人都不认识我了,纷纷用眼睛看着我,直到走远后,背后传来窃窃私语声:这是谁家姑娘啊,不是咱村的吧。
离家越来越近,我感觉呼吸有些困难。我有些不敢面对,但脚下的步子却越来越快。
熟悉的大树出现在眼前,现在的它长得更高了,我看着小时候经常爬的那个枝干,快赶上小孩腰粗了。
我站在门前,大门满是黄锈。我拿开墙上砖头下面的钥匙,锈迹斑斑,已经不能用了。
正在我出神的看着大门时,一个声音把我从回忆中拉到现实。
“小妹?”
我看向声音来源,他满头白发,皱纹也多了不少,有些驼背,还戴上了老花镜。
“村长?”
村长的变化实在太大了,我差点没认出来。
“还啥村长,都十多年没干了。”他笑着说,“这么多年没回来,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
我尴尬的一笑。
“进不去了吧,等会,我回家拿锤子给你砸开。”他佝偻的背慢吞吞的往家走,我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等他把锤子拿来,用力砸了两下,锁就被砸开了。
接着他推开门,院子里乱糟糟的,这么多年没人收拾,房子院墙都破败了。
“村长,坐一会。”我赶紧用手擦了擦树下的石凳,让村长坐。
他缓慢的坐在上面,我在另一个石凳上也坐下来。
他看了眼我们头上的树,连连感慨。聊了两句后,就走了。
我用锤子把前门的锁也给砸开,一推门,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等这股气息稍微弱了点,我又进屋把窗户都给打开,看了眼屋子,到处都是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