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皇上的质问声,四阿哥下意识地捂住了胳膊,刻意躲避着皇上的目光,支支吾吾地说道:“没……没什么,皇阿玛,这药能助您身子康健,绝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皇上见他紧紧握着胳膊心中更加狐疑,“你胳膊怎么了?拿过来让朕看看。”
四阿哥还想拒绝,可触及到皇上威严的目光,忍不住将胳膊缓缓伸了过去,皇上猛地一下撸起他的袖子,看见他胳膊上缠着一道白色绷带,上面还有点点血迹渗出,眼中满是疑惑。
四阿哥开口解释道:“皇阿玛,儿子听闻以人血入药最是滋补,儿子希望皇阿玛快些好起来,所以才割破了自己的胳膊。”
四阿哥说完怕皇阿玛仍旧对他存疑,端起药碗喝了一口以示诚心,皇上见状彻底放下心来。
“难得你有这份孝心,弘历,如今朝中局势想必你也看在眼里,依你之见,朕该如何做才能解除此次危机?”
四阿哥见皇上已经彻底对自己放下戒心,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随后诚惶诚恐地说道:“儿子不敢妄议朝政!”
“你就当是我们父子二人闲聊,不管你说的对错,朕都恕你无罪!”
“是,皇阿玛!”
“依儿臣来看,现下咱们大清的确是危机四伏,十七叔和年羹尧、纪成斌沆瀣一气意图谋反,可偏偏朝中无大将可用。”
“如今,十七叔和年羹尧又在民间散播谣言、激起民愤,若此刻皇阿玛坚持不放额娘出宫,怕是会引起朝中大臣和民间百姓不满。”
“依儿子拙见,不如先放额娘和年娘娘出宫暂且安抚他们,等十七叔和年羹尧退兵,岳钟琪将军回来,咱们再做打算。”
皇上眼眸微眯,眸中不见悲喜,冷声问道:“若放了熹贵妃,他们仍旧不肯退兵呢?”
四阿哥微微一笑,“自然不是将她们二人一同放出宫去,咱们可以逐个击破,其实十七叔最大的依仗是年羹尧,年羹尧骁勇善战,手下的西北军个个都是强兵猛将。”
“十七叔若没了年羹尧的支持,单凭他和纪成斌,对咱们大清构不成什么威胁,如今之计,便是要离间他们二人,所以额娘和年娘娘,只能有一人活着离开!”
皇上微微撑起身子,饶有兴致地看向四阿哥,再次开口问道:“你要如何离间他们二人?”
四阿哥嘴角的笑意更深,“很简单,皇阿玛只要放了额娘出宫,十七叔便再也没有理由作乱,但凡他退兵,咱们就可以利用年娘娘离间十七叔和年羹尧。”
“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牢不可破的,只要找到其中的关键之处,必定能逐个击破,将他们一网打尽!”
皇上眼眸微眯,审视着四阿哥,“弘历,熹贵妃虽是你名义上的额娘,但她对你却十分亲厚,你对她就没有半分母子之情吗?”
四阿哥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怎会没有?可儿子心中清楚,谁才是儿子最亲近的人。”
四阿哥目光灼灼的望向皇上,期待皇上对自己认可夸赞,可皇上只是对他点了点头,并没有对他的话发表任何评论就让他退下了。
四阿哥离开后不久,养心殿的门再次被打开,夏刈带着一身伤进入殿内,恭敬地跪在皇上跟前。
“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事情办得如何了?”
“回皇上,奴才幸不辱命,果亲王心脉中了一剑,此刻已是危在旦夕!”
“好!咳咳……”皇上一激动又引发一阵咳嗽,待咳嗽平息后他才继续问道:“怎就你一人回来?图里琛呢?”
“回皇上,果亲王身边高手如云,图里琛为了给奴才开路,不幸殒命!”夏刈语气满是悲伤,可眸中却无半分伤感,只因图里琛是他亲手杀死的。
两人奉命去刺杀果亲王,途中图里琛总是对夏刈冷嘲热讽,两人心中积怨已久。
此次执行任务,夏刈明知道果亲王身边有一高手善于伪装,却并没有提醒图里琛。
图里琛好大喜功,急需利用这次任务来向皇上证明自己的能力,所以当探知果亲王营帐的位置后,没有做过多的观察,便带着人杀了进去。
果然,果亲王早有准备,图里琛一行人均中了埋伏,此时他便蛰伏在暗处,静静地看着图里琛的人一个个被俘。
等他们全部都被抓住后,果亲王才露面,或许是他以为危险已经除去,所以才掉以轻心,没有做过多的防备,连身边守卫也少了很多。
这也恰好给了他行刺的机会,他伪装成营中的一名普通士兵,端着饭食进入果亲王的营帐,趁其不备刺伤了他。
虽未亲眼看着他死,但他的剑却是稳稳插入果亲王的心脉,除非有神仙降临,否则他是活不了的。
得手后他便想悄无声息地退出去,可那可恶图里琛竟然看到了他,大喊着他的名字,骂他是卑鄙小人,夏刈射出一支袖箭亲手结束了图里琛的性命。
他在手下的掩护下,一路杀出重围逃了回来,他来不及休息,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便进宫复命。
他成功拿到了这个月的解药,也成功地活了下来,可整个粘杆处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皇上并不在意图里琛的死活,只要能够杀了果亲王,就是死一百个图里琛也是值得的。
他让夏刈退下疗伤,自己则是在苏培盛的伺候下起身,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最鼎盛时期,觉得身体里充满了力量,连带着心情都好了许多。
苏培盛小心翼翼地劝道:“皇上,太医让您好好休息,不可过度劳累!”
“无妨,老十七一死,朕觉得身子都好了许多!”
“苏培盛,摆驾永寿宫,朕要将这个好消息告知熹贵妃,让她与朕一同庆贺!”
苏培盛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与担忧,可也不敢违抗皇上的命令,只能小心翼翼地伺候皇上上了龙辇,朝着永寿宫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