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衿对于阿瑞斯对他的评价一无所知，此时他正紧张兮兮的走到男人面前，耷拉着小脑袋，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只是怯懦地小声叫道：“殿、殿下”
那软糯的小声音，仿佛能让人的心都化掉一般。
男人心头一软，只觉得小血族乖巧了不少，他微微颔首，语气温和沉稳的开口，“新魔法学习的怎么样了？”
“......”
——嘎？
——要命！看见我宝第一件事情居然是查课！！你不应该查我宝吗？！
——老男人没情调，啧啧。
——不是你？？单身一千多年是有原因的。
——衿宝（震惊）：什么魔法？？
......
宋衿瞪大眼睛，连忙问系统：【什么魔法？】
系统解释道：【原主基础弱，所以梵卓就教了他一些魔法，他临走的时候，教给了原主控火，但是原主一直没学会。】
宋衿：“......”
就在这时，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宋衿的沉默，他微微低下头，那垂落在镜边上的金色流苏也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了一下。
“嗯？怎么不说话？”
宋衿有些紧张的捏了捏手，小声小气的说：“还行吧。”
毕竟原主在对方面前一向是讨好型人格，要是直接说没学会，肯定会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再说了，对方总不能让他现在演示吧？
某个小鬼自作聪明的想着，然而，下一秒，对方温和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试试看。”
“啊？”
宋衿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说，他一下子愣住了，抬起头，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看向对方，脸上露出一副明显的无措表情。
居然真的让他演示吗？
系统：......
他的小宿主呆呆的，情绪都藏在脸上，让人一看就知道他在撒谎。
见宋衿明显心虚的样子，梵卓的脸色此刻严肃了不少，那双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透露出一股让人有些害怕的压迫感。
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怎么？不是说会了吗？”
宋衿嗫嚅了半晌，终究只挤出一句破碎的“我......”，尾音轻得几乎都听不见。
就在这时，一道懒倦而刺耳的嗓音横插进来——“啧，殿下这不是难为他吗？”
阿瑞斯踱步而来，身上挂饰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声线里带着三分漫不经心的讥诮，“他嘴上逞强罢了，您才离宫几日，他怎可能学得会？”
宋衿脸颊瞬间涨得通红，狠狠瞪了阿瑞斯一眼，却又在触及梵卓的目光时倏地蔫了下去，像只被雨水打湿的小鹌鹑，可怜兮兮地垂着脑袋。
很明显，这是默认了。
宋衿也没办法，他是真的不会，反正阿瑞斯都已经说完了，他也不用解释了，爱怎样怎样吧。
梵卓静静地站在那里，玄色礼服的银线暗纹在烛光里若隐若现，衬得他愈发矜贵冷冽。
冰蓝色眸光落在少年发旋上，嗓音依旧温雅，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压迫感——
“是这样吗，小衿？”
宋衿被这一声唤得肩膀轻颤，怯怯抬眼，湿漉漉的眸子像蒙了雾的琉璃，小声道：“对不起......”
“太难了，我学不会......”
男人听到后，微微皱起眉，他教的一些魔法都是非常基础的魔法，即便是一些幼崽都会的，可宋衿居然学不会？
难道真的是因为他是人类混血的缘故？
于是，梵卓沉默片刻，修长指节轻抵眉骨，无声叹息，最终俯身揉了揉少年柔软的发旋，动作克制而温柔：“无妨，有时间我再教你。”
宋衿一听，忙不迭地乖巧点点头，“谢谢殿下。”
一旁的阿瑞斯见状，心里有些不爽，尤其是看到梵卓揉那小鬼的脑袋时，那份不爽达到了顶峰。
“跟着我，不要乱跑。”
梵卓朝着宋衿说完后，看了一眼阿瑞斯，嘱咐道：“明天设防的事情安排好。”
阿瑞斯听到后，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男人吩咐完，目光又淡淡掠向角落，冰蓝眸闪过一丝暗光，他低声叫道：“帕罗。”
刚才搭讪宋衿的金发男人猛的颤了一下，喉结滚动，几乎是踉跄上前行礼：“殿、殿下。”
“夜光森林，”
梵卓掸了掸袖口不存在的灰，语气轻得像是买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把西拉带回来。”
他抬眼，似笑非笑地补上一句：“就用你方才搭讪的劲头。”
——哈哈哈哈，该！
——去吧，不是喜欢骚扰我宝吗？反正你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嗯，爽了，刚才真想大嘴巴抽他！
——夜光森林里面可有的是不明生物，血族叛党聚集地呢。
......
大厅的水晶吊灯映着赤金色的酒液，也映出帕罗惨白的脸。
他双膝砸地，“殿下，我——”
可梵卓似乎并不打算听他解释，只留一道冷月般的背影，嗓音温雅，却带着不容违逆的寒锋：“去吧。”
帕罗指尖微颤，慢慢撑起身，眼底掠过一抹不甘，却终究不敢多说一句话。
黑曜石门扉在他身后阖上，发出轻而脆的“咔哒”——像给这场审判上了锁。
其他血族只是在看热闹，当然，其中也不乏幸灾乐祸的，“啧，让他没轻没重，那小鬼下楼的时候我就认出来了。”
“活该，上回抢我猎物，如今报应不爽。”
“那是你技不如人，还有脸在这里逼逼。”
“看来殿下还真是宠爱他呢，不过要是换我，我也宠，你瞅瞅那小脸，艹，真特么漂亮死了。”
“嘘！瞎说什么，你找死呢你！你也想去夜光森林了？”
而此时，声音最大的地方，正是方才宋衿下楼时，斜倚沙发的几名年轻血族。
他们半敞的衬衣领口间坠着暗红宝石，脚下各跪一名血奴，丝质衬衫与苍白皮肤交叠，酒香与血气混作奢靡而黏稠的雾。
暗角里，更有人影交缠，喘息与低笑交织在一起，直到梵卓的出现，所有放肆才倏然收拢，像被无形之手按下静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