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偷过!”九尾天狐气得跺脚,却还是跟着他跑,狐尾扫开挡路的陷阱,“回头再跟你算账!”
琼霄的火凤虚影笼罩青丘,尾羽的火焰浇灭“焚妖火”。她看见骨安用咒文解开小狐狸的锁链,看见敖丙的龙息护住受伤的狐族长老,忽然觉得,所谓的“隐居”,从来不是关上心门……是当有人需要光时,愿意再次张开翅膀。
“琼霄,”哪吒忽然喊她,乾坤圈砸飞最后一个猎妖人,“你说,等青丘重建好了,我们把木屋的地址改到这儿怎么样?”
她转头,看见他站在废墟里,混天绫上沾着狐族的灵毛,却笑得比阳光还亮。“好啊。”她走过去,指尖的火焰替他拂去脸上的灰,“让申公豹当青丘的‘保安队长’,每天巡逻时顺便抓鱼。”
申公豹的猫爪子正好抓住条漏网的猎妖人,转头喊:“我听见了!我还要在青丘的树上挂小鱼干风铃!风吹过就‘叮铃哐啷’响!”
九尾天狐无奈地笑,狐尾却悄悄卷住他的爪子……她知道,有些东西,比“族长”的责任更重要,比如眼前这只总闯祸却总在她需要时出现的笨猫。
火灵圣母蹲在废墟里,用炼丹炉熬着治伤的药:“咕噜噜!以后青丘的灵果分我十筐!姑奶奶的丹药保准让你们族里的小妖怪个个能打!”
受伤的狐族长老颤巍巍地握住她的手:“恩人...谢谢...”
“谢啥!”火灵圣母把药碗塞给他,“当年我被仙族追着跑时,是青丘的老族长给了我半块烤红薯!这叫报恩!”
夕阳落下时,青丘的大火终于熄灭。申公豹趴在九尾天狐膝头,看她给小狐狸包扎伤口,猫爪子偷偷把自己的鱼干塞进小狐狸手里:“吃吧!比猎妖人的刀好吃多了!”
小狐狸咬着鱼干抬头,忽然指着他的耳朵笑:“阿姐的猫耳朵会动!”
九尾天狐一愣,忽然想起自己说“默默离开”时,申公豹眼里的慌……原来有些路,不用一个人走;有些责任,不用一个人扛。因为身后,总有一群人,愿意为了她的“家”,挥剑,放火,甚至...把鱼干分享出来。
哪吒揽着琼霄坐在断墙上,看她用彩羽替青丘的土地种下凤凰花苗。“其实你早就想来了,对不对?”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看你刚才挥剑的样子,比任何时候都像个战士。”
她笑了,指尖的火焰点燃残留的魔气:“因为我知道,你会跟着我来……就像我知道,就算我说‘想隐居’,你也会把‘隐居’变成‘带着光隐居’。”
远处,敖丙正在教骨安用龙息催生灵草,骨安的铜镜映着他的侧脸,比任何时候都柔和。火灵圣母追着申公豹跑,喊着“还我炼丹炉里的鱼干碎”,而九尾天狐抱着小狐狸,眼里的伤,正被身边的热闹慢慢填平。
哪吒忽然懂了……所谓的“犹豫”,从来不是不想帮,是怕自己给的“保护”,变成她的负担。但现在他明白,真正的守护,是和她站在同一片土地上,一起扛住风雨,一起种出花开,一起让“家”,变成能护住更多人的地方。
“琼霄,”他忽然说,混天绫在风中甩出漂亮的弧光,“以后我们的木屋,大门永远不关好不好?让所有受伤的人,都能进来喝碗热汤,让所有想笑的人,都能在院子里晒晒太阳。”
她转头,看见他眼里映着青丘的星空,还有自己带笑的脸。“好啊。”她握紧他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掌心,暖到心里,“就像现在这样……我们的‘隐居’,从来不是停下,是换一种方式,让光,住在每一个需要的人心里。”
夜风掠过青丘的废墟,带着凤凰花的清香。申公豹的猫爪子踩在断墙上,尾巴卷着九尾天狐的狐尾,忽然想起她说“默默离开”时的背影……原来有些离开,是为了回头时,看见有人正带着光,朝自己走来。
青丘的月光透过新搭的木棚,在琼霄的彩羽上洒下斑驳的影。她望着哪吒擦拭乾坤圈的手,指尖的光比平时暗了些……那是三个月前被噬心阵灼伤的痕迹。
“哪吒,”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落在地上的凤凰花,“答应我,以后别再什么事都冲在最前面了好不好?”
他握圈的手顿了顿,抬头看见她眼里的光,像被风吹皱的湖面,漾着细碎的疼:“宝贝,你知道的,有些事……”
“我知道!”她打断他,指尖的彩羽蹭过他藕身的旧伤,“可世界上不平的事太多了...你护得了这个,护不了那个...我怕你哪天...把自己护没了。”
最后几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根细针扎进他心里。他忽然想起在魔窟时,她发间的银丝,想起她咳血时还强撑着笑的样子。
申公豹的猫爪子扒着木棚边缘,尾巴卷着九尾天狐的狐尾尖偷听。只听见哪吒的声音低下来,像含着块化不开的冰:“那你说,什么事才算‘跟我们有关’?青丘被屠时,跟我们有关吗?那些被锁妖绳困住的小狐狸,跟我们有关吗?”
琼霄没说话,指尖无意识地绞着混天绫的边角……那是她亲手补的,针脚歪歪扭扭,却缝着所有的怕。怕他受伤,怕他太累,怕他像太阳一样,把自己烧尽了,却没给自己留一丝光。
“我懂你的怕,”哪吒忽然放下乾坤圈,握住她的手,指尖的火轻轻舔过她掌心的薄茧,“就像我怕你为了护我,把凤凰本源耗尽,怕你明明累得想歇,却因为我还在战,不敢停下。”
她抬头,看见他眼里映着自己的影子,还有棚外跳动的狐火……那是九尾天狐在教小狐狸们用狐火取暖,申公豹蹲在旁边,猫爪子偷偷往小狐狸兜里塞鱼干。
“可你知道吗?”他忽然笑了,笑得月光都柔了些,“当年我闹海,不是为了正义,只是不想看见敖丙被天规困住,不想看见百姓被龙王欺负……后来遇见了你,遇见了大家,才知道‘有关’的事,从来不是按‘对错’分,是按‘在意’分。”
她愣住,指尖的彩羽轻轻颤了颤。原来他的“多管闲事”,从来不是为了天下苍生的大道理,是为了每个具体的、他在意的人……就像她护着他,护着青丘的小狐狸,护着火灵圣母的炼丹炉。
“琼霄,”他忽然把她揽进怀里,混天绫自动裹住两人交叠的腿,“以后我们约定好不好?遇到事,先问自己‘是不是在意’……在意青丘的小狐狸,就去救;在意火灵圣母的丹药别炸锅,就去看着;但如果哪天你累了,不想在意了...”
“我就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