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三寨议事厅内,檀木雕花的窗棂,透进斑驳的阳光,古寨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里,弥漫着上等普洱的陈香。
俊叔坐在红木太师椅上,手指轻叩着,黄花梨茶几,眉间那道,常年不散的字纹,此刻,更深了几分:准备妥当了吗?
俏姑将青瓷茶盏,轻轻放下,茶汤在盏中,泛起细密的金圈。她拢了拢,鬓角的银饰,压低声音:
湖底的淤泥里,本来就有五根青铜柱,我们又补上了两根。新铸的柱身上,都照着老样式,刻了避水纹,连氧化层,都做旧了。
窗外传来,竹叶沙沙的声响,俊叔起身踱到,仿古博古架前,指尖抚过一尊,青铜饕餮纹方尊:没想到,你空无哥,连我们银湖的这个秘密,都知道。
他忽然转身,银饰在衣襟上,叮当作响,只不过......祖训有言,青铜柱可是大忌,碰不得。百年前寨子里,动过柱子的那户,后来全家都......
俊叔!俏姑突然打断,从绣花腰包里,小心翼翼,取出一卷,泛黄的牛皮纸,
您看,这是空无哥,从文化院拓来的,《古寨水经注》,上面明明白白记载着,七柱镇水的古法。
她展开图纸,指着一处朱砂批注:青铜柱根本,不是禁忌,是当年土司,防止朝廷来探,我们银湖的龙脉,故意散布的谣言。”
茶炉上的水,咕嘟作响,俊叔盯着图纸上,熟悉的湖形轮廓,忽然轻笑:你空无哥,倒是把我们的底细,摸得清楚。
他望向窗外,鳞次栉比的吊脚楼,那你说说,动了这柱子,真能像他……保证的那样?
俏姑眼睛一亮,银项圈上的铃铛,清脆作响:您放一百个心,空无哥哥,什么时候失手过?”
“寨里的酒坊、您家银湖客栈......她的指尖划过茶几上,摊开的账本,还有村民家民宿,这些天收入,都翻了一番呢。
远处传来,铜鼓的闷响,那是寨老们在准备,即将到来的祭祀。俊叔望着,湖面升起的薄雾,想起童年时,族长醉酒后的呓语:
七星连珠夜,银湖会自己选择......后半句话,却被惊雷劈碎。他喃喃道:七柱归位之日,怕是要变天啊......
俏姑抿嘴一笑:可不是,要变天么?不过是,往好了变。她掰着手指数道,就说您家吧,”
“俊哥现在可是,罗哥的左膀右臂,刚被任命为,古村酒店董秘;贾家那边,也松了口,答应把闺女,许配过来;俊汐妹妹的《牡丹亭》巡演,场场爆满......
她顿了顿,要我说啊,这七星归位,分明是要,助咱们古寨,更上一层楼。
俊叔望着案头,新送来的家族新年合影,照片里儿女们,意气风发的笑脸,让他眉间的皱纹,渐渐舒展。
窗外,一群白鹭,掠过银湖水面,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