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报国这辈子也没想过,那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会有人在他面前提起那个名字。
眼前的两个年轻人,突然找上门,直言是来询问谢家人的。
杨报国下意识摸上了自己的腿,警告似的看了眼杨建设。
“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是谁,我年轻的时候,因为家里穷,吃不上饭,确实参与过一个考察队。”
“但那个考察队里,根本没什么姓谢的人,更没有什么叫谢景时的人。”
老人态度很坚决,摆明了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一口咬定,自己根本不认识谢景时。
吴邪看了眼杨报国下意识摸上腿的手,有些不解,但还是耐着性子道:“老人家,我们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想问问当年的事。”
杨建设害怕到手的一千块钱再溜了,疯狂给老爷子使眼色,往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有啥好瞒的。
何况老爷子以前拉着他讲自己年轻的事的时候,也没见有什么不能说的。
“总之,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
杨报国看见杨建设那一头红毛就糟心,现在看见那混小子还给自己找这么大的麻烦,只想把鞋底子抽出来,好好给人揍一顿。
当年如果不是谢先生,他杨报国也不会活到现在。
如今过来两个不知道是什么牛鬼蛇神的,来打听谢先生的事情,当然是半句也不能说。
恩将仇报这种事情,他杨报国干不出来。
杨报国垂着眼,当年在考察队的时候,谢先生的身份似乎就很不一般。
他除了当初受伤,被谢先生从那个地方带出来,之后就没怎么接触过谢先生了。
本想着离开考察队后,再找个时间,当面好好答谢一下那人,却没想到谢先生突然就没了消息。
听说高层的那几个领头人也派了人跟过去,但都跟丢了。
杨报国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高层的人对谢先生的身份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清楚。
后来,听队伍里一个叫金万堂的人说起,谢先生大概是上面的人专门请来的,来历很神秘。
而谢先生也是看在他侄子的面子上,答应出手帮忙,这才会出现在考察队的队伍里。
杨报国看着这两个说是没什么恶意的陌生人,一个看上去就很猥琐,另一个瞧着正常点,但看那说话的样子也不像什么好东西。
这年头,谁知道说好话的都是些什么人。
当年领头人对考察队的人那么好,但事后不也派了人去跟踪谢先生了吗?
现在这两个后生,心里肯定也没憋什么好屁。
杨报国得出结论后,就催着杨建设把人给赶出去,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往家里领。
从前那堆把头发染的五彩斑斓的也就算了,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
“爷爷,他俩给一千块钱呢!又不是啥不能说的大事,您就给说说呗,当年不是还说那个谢景时救过您的命吗?还有说什么领导..对了,我记得您还说过他的什么侄子。”
“哎呀,爷爷,您不是也一直想再见那个人一面吗,说不定那人现在也还没去世,你俩还能碰上,以后打麻将也能有个一起的呢?”
杨报国脸色骤变,这小子什么都往外说。
吴邪倒是没注意杨建设前面说了什么,只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后半句上。
谁打麻将?
谢小叔那赏雨喝茶的性子,打麻将?
吴邪印象里,那一直是个能跟他二叔比肩的老狐狸,虽然相处不多,但原谅他真的想象不出,老狐狸打麻将应该是什么样子。
“老爷子,您儿子提到的那人的侄子,应该是叫谢淮安,谢景时谢先生也还健在,我今天来只是想问问关于谢家您知道的事情。”
“我们并没有别的恶意,当年在考察队的那个人,现在也在北京。”
杨报国愣了愣,那人还活着?
“你...”
“这是我们的联系方式,如果您有什么记起来的,可以联系我们。”
看这个样子,今天肯定是问不出来这人的话了,吴邪给杨报国拿了张吴山居的名片。
他有预感,这个人会是,他找出三叔他们不想自己跟谢小哥有交集原因的突破口。
---
【老海已经在去吴山居的路上了,距离他跟陈皮做了局把吴邪拉进云顶天宫,应该也没几天了。
之前烛龙的伤应该没什么大事了吧?回头去云顶天宫,碰上雪崩能行吗?】
谢淮安抬手把自己脸上抹的药粉给擦了,哪有半点在院子里面色苍白的样子。
“去趟张家古楼都不是问题。”
系统见他擦掉药粉也没别的反应,不难看出,这馊主意的源头是谁。
【陈皮跟张岁和的事情,属于剧情之外,并不计算在百分之八十的遗憾中,你想掺和可以,但花积分,免谈。】
谢淮安左耳进右耳出的点了点头,反正系统说的从来不算数。
“谢先生,我能进来吗?”
门外敲门声响起,是张岁和的声音。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谢淮安看了眼窗外的天,黑灯瞎火的,大半夜以为没人了呢,刚把药粉擦掉。
“嗯,稍等。”
手忙脚乱又往脸上抹了点,谢淮安才慢悠悠起身去开了门。
张岁和敲开门后,看着面色似乎比白天还有些苍白的谢淮安,微微愣了一下。
“谢先生..你...”
谢淮安眨了眨眼,刚想问怎么了,就听见系统道,【药粉涂多了,你现在看着不大好的样子。】
谢淮安:...
“谢先生,你还好吗?”
“无碍,老毛病了,进来吧。”
谢淮安面色平静的给张岁和让开位置,等人进来后关上门,一副早就料到这人会过来的样子。
“就是你想的那样,陈皮也会去云顶天宫,阿砚说了,这次你跟着一起去。”
屋顶上的灯光打下来,在张岁和脸上形成阴影,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谢淮安等了很久,才听见张蛐蛐声音很轻的‘嗯’了声。
“阿砚...什么时候回来。”
谢淮安想了下隔壁待机的谢景时,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但看着张岁和神情似乎有些不太对,还是道:
“事情闹得有些大,族内长老早就觉得那孩子三天两头往外跑不合适,应该会借着由头,把人留在族内一段时间,怎么,你找他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