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众人稍作歇息,还未及一个时辰,那些小头目的鞭子便又开始在空中挥舞,如狂魔乱舞一般,发出“啪啪”的声响,催促着众人继续劳作。
众人无奈,只得强打精神,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继续埋头苦干。
就这样一直忙碌到太阳西斜,余晖如血,将整个工地染成一片猩红,这一天的工作才算结束。
晚饭时间到了,依旧是那简单的一个馍馍,外加一碗清汤寡水的菜汤,没有丝毫的油水,让人看了就毫无食欲。
张希安饿得前胸贴后背,看着这寒酸的晚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绝望。
自从国师给他下了强身蛊之后,他的饭量与日俱增,这区区一个馍馍,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连塞牙缝都不够。
张希安不甘心就这么饿着肚子,趁着众人吃饭的间隙,他像一只幽灵一样,悄悄地溜到了一开始来的地方。
他心里很清楚,想要从这里逃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各个卡口关隘必定都有人严密看守,而他对这里的地形和岗哨分布一无所知,贸然逃跑的话,不仅会被抓回来,还可能会遭受一顿毒打,甚至有可能会丢掉性命。
然而,饥饿感如恶魔般缠绕着他,让他无法忍受。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他看到了之前那个使者。
此时的使者正坐在一张小桌前,面前摆满了丰盛的食物,有酒有肉,香气四溢。使者正大快朵颐,吃得不亦乐乎。
张希安见状,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他毫不犹豫地高呼:“使者大人!”
“混账!滚回你的营地去!”后知后觉的护卫突然高声怒喝,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张希安的耳膜都震破。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气势汹汹地迈步上前,看样子是打算给张希安一点颜色看看,狠狠地揍他一顿。
然而,就在护卫即将动手之际,使者却突然发话了:“慢。”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让护卫的动作猛地僵在了原地。
使者面沉似水,眼神冷冽地看着张希安,缓声道:“这小子今天刚来,别给弄死了。你有什么事?说来听听。”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其中的威严却让人不敢忽视。
张希安心中一紧,他知道自己如果直接请求使者放自己回去,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于是他脑筋一转,连忙说道:“小的,小的,想跟使者大人讨个差事。”
使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似乎对张希安的这个请求有些意外。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常态,饶有兴致地问道:“哦?你会作甚?”
张希安见使者似乎并没有立刻拒绝自己,心中稍定,赶忙回答道:“小的识字,还会记账。”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些许急切,希望能够得到使者的认可。
使者听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没看出来,你这肚子里还有些墨水啊。”他的话语中虽然带着些许调侃,但更多的还是对张希安的赞赏。
然而,使者的下一句话却让张希安的心又悬了起来:“可是,我凭什么让你跟着我?再说了你现在不也是在我手下做事?”
张希安心知肚明,自己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个普通的苦力,想要让使者看重自己,谈何容易。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小的一点心意,还望大人见谅。”说着,他迅速从自己的靴子里掏出一粒碎银子,小心翼翼地递给使者。
使者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碎银子,嘴角泛起一抹轻蔑的笑容,仿佛这些银子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他不仅没有伸手去接,反而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大笑,笑声在空气中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使者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带着明显的嘲讽意味,“就凭这点微薄的心意,你还妄想过上好日子?简直是痴人说梦!”
张希安被使者的气势吓得浑身发抖,他脸色苍白,额头上冷汗涔涔,连忙跪地求饶道:“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啊!小的实在是……实在是身上就只有这些了啊!”
然而,使者对张希安的求饶毫无怜悯之心,他怒目圆睁,狠狠地瞪着张希安,吼道:“给我滚回去!”接着,他转头对身边的几个大汉下令,“把他押回去,告诉何方正,给我把人看紧了,要是再出什么差错,我绝对不会饶过他!”
那几个大汉如狼似虎般地扑向张希安,眼看就要将他架起来。张希安惊恐万分,拼命挣扎着,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大人,大人,求求您再给小的一次机会吧!”可是,使者根本不为所动,他冷漠地看着张希安,就像看着一只即将被宰杀的羔羊。
张希安最终还是被那几个大汉强行押走了,一路上他不停地哀求,但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回到住处后,等待他的并不是宽容,而是一顿惨无人道的毒打。那几个大汉毫不留情地对他拳打脚踢,直到他昏死过去。
张希安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扔在一个阴暗潮湿的仓库里,四周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他的身体伤痕累累,疼痛难忍,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由于伤势过重,再加上两日滴水未进,张希安的生命已经危在旦夕,他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何方正得知张希安的情况后,皱起眉头,满脸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着:“真是晦气!”然后,他毫不犹豫地命令手下人把张希安抬出去,准备直接扔到矿山里去。在他看来,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是最严实的,这样才能确保秘密不被泄露。
张希安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把当初鲁一林给他的“续命丸”服下。
“鲁一林啊鲁一林,你可千万莫要唬我啊,我这条命可全指着这药丸子了。”张希安正想着。就被几人抬起。直接从矿山高处扔下。何方正见此情景勉强松了一口气。
“他奶奶的,来了个草包,才干一天活就没了,他奶奶的!”何方正骂道。
巨大的撞击将本就虚弱的张希安直接撞晕过去。生死不知。
待到张希安醒来,也不知过了几日。他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疼痛不已,五脏六腑仿佛移位。钻心的疼痛一阵一阵袭来。
张希安强打着精神四处打量。他身处一间木屋,房间不大,装饰简陋,出了必要的桌椅板凳,以及几个粗瓷大碗,别的倒也没见着什么。
“你醒了?”一个女孩惊喜的叫道。“你等等,我去叫奶奶过来。”
不多时,一个老妇走了进来。满脸不可置信。“你还真是命硬,这都能活过来。”
张希安无奈苦笑。“能否给我些水,口渴得厉害。”
“有,有。”少女急忙过去倒水。
“老人家,我这是在哪里?”张希安问道。
“白藤谷。”老妇人回答说。“圣教的三十六谷之一。”
“圣教?白莲圣教?”张希安疑惑地问道。
“嗯。”老妇点点头。“老身叫黄祁,后生,你叫什么?”
“晚辈张平安。”张希安说道。
“你怎么受了如此重的伤?”黄祁问道。“而且好像是被人从山上扔下来的。”
“我,我原本想请人引荐我进白莲教,谁知那巫医收了我的银子,直接把我卖去砸石头,我吃不消就打算逃,被抓住了,挨了一顿毒打而后被他们从山上扔下来。”张希安反应很快直接半真半假地说着。
“这群人当真是越来越不守规矩了。”黄祁有些叹气。“圣教这么多年每况愈下啊。”
张希安听了这话却也不作评判。
这时候少女端着茶水过来。张希安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碗,这才舒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