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希安心中其实有些犹豫不决,因为狗倪提出的这两个方法虽然都能够解决当前的问题,但他实在无法承受由此可能引发的一系列后果,所以他一直都不敢轻易采纳。
就在他苦思冥想之际,突然间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衙门里的那些帮闲们或许可以派上用场。如果在五条大街上,每条街都安排一名衙役,再配备两名帮闲,那么衙门里的捕快和衙役们基本上都能够得到充分的休息时间。至于排班的问题,完全可以通过抓阄的方式来决定,就看大家的运气如何了。
张希安想到这里,心中的纠结顿时减轻了不少,紧皱的眉头也慢慢地舒展开来。不过,经过一番盘算之后,他发现按照这个方案,五条大街需要九名帮闲,可目前还差一个人。正当他思索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时,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狗倪身上,突然想起狗倪家里还有个堂弟正准备当帮闲,而且为此自己还收了狗倪的银子呢。只是最近事情实在太多,张希安差点就把这件事给忘掉了。今日让狗倪亲戚补上这个缺,也算是对得起他了。不然以后别人说他光拿钱不办事可就不好了。
“你家我记得有个堂弟吧?”张希安看着狗倪,开口问道,“他是不是想当个帮闲啊?”
狗倪一听,脸上立刻露出笑容,连忙回答道:“是啊,张大人您竟然还记得这件事呢。我还以为。。。。。。”
“怎么?埋怨我?”张希安笑着反问。
“可不敢,可不敢。”狗倪急忙躬身行礼。
“明日让他来衙门登记,让他入了帮闲。”张希安说道。“叮嘱他一番,做事千万仔细些。忙去吧。”
“那是,那是,我一定好好跟他说。”狗倪满脸笑容,如春花绽放一般,喜不自禁地连连点头,同时还不停地作揖,然后像只哈巴狗一样,乐颠颠地转身离去。
如此一来,张希安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这件烦心事总算是得到了解决。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就到了傍晚时分。外出巡街的捕快和衙役们,也都陆陆续续地回到了衙门。按照惯例,张希安给大家分发了银子,又简单地嘱咐了几句,众人便如鸟兽散,各自回家去了。
张希安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缓缓地走回家中。一进家门,他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饭菜香。原来,黄雪梅已经带着鲁清在厨房里忙碌起来,准备晚餐了。而鲁一林呢,则显得颇为清闲,他在厨房里东翻西找,最后竟然找出了一块豆腐干,准备留着晚上下酒。
张希安见状,微微一笑,然后慢悠悠地走到厨房门口,倚着门框,静静地看着黄雪梅和鲁清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过了一会儿,他发现似乎并没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于是便转身离开了厨房,踱步来到院子里。
院子里,张修生正和张母玩着捉迷藏的游戏。张修生一抬头,瞥见了站在院子里的张希安,他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轻轻地叫了一声:“爹。”不过,这声呼唤并没有让他停下玩耍的脚步,他很快就又转过头去,继续沉浸在游戏的欢乐之中。
张希安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并没有因为张修生的冷淡而生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张修生和张母玩耍,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温馨。
“回来了?”张志远站在院子里,看着张希安像根木头一样杵在那里,不禁开口问道。
张希安听到父亲的声音,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嗯,爹,你不忙吗?”
张志远摇了摇头,说:“不忙,你呢?”
张希安想了想,回答道:“还好,爹。我就是想问问家里什么时候能完工啊?”
张志远抬头看了看正在修建的房屋,说道:“快了,没几天了。等外头那宅子好了,我打算搬过去。”
张希安听了有些吃惊,连忙说道:“这么急?爹,会不会太仓促了啊?”
张志远叹了口气,苦笑着说:“明年我想再考一次,要是还考不中,我也不打算继续考下去了。”
张希安看着父亲,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劝慰道:“爹,你别这么说,没事的,你安心看书,家里现在没什么大事,我会照顾好的。”
张志远摆了摆手,说道:“不了,考了这么久都没高中,我也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没必要再坚持了,也累了。”他无奈地笑了笑,“再考下去,也不过是平白惹人笑话罢了。”
张希安听了之后,只是微微颔首,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心里明白,虽然距离不远,但让鲁一林送饭过来也并非什么难事。
“倒也无妨,反正距离不远,让鲁一林给你送饭也并无大碍。”张希安淡淡地说道。
张志远闻言,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笑容,“没事没事,以前那么苦的日子都熬过来了,如今可比那时好多了,你还怕我会饿死不成?”他的语气轻松,似乎对目前的状况并不在意。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鲁一林匆匆跑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封信。“少爷,有您的信。”他喘着气说道。
张希安有些诧异,心中暗自思忖:究竟是谁会给我寄信呢?他疑惑地接过信封,缓缓打开。
当他看到信的内容时,不禁愣住了。这竟然是老木头的来信!张希安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老木头的身影,他那憨厚的笑容和略带沧桑的面容清晰可见。
信中的大概意思是,老木头已经在凉州站稳了脚跟,并且发展得相当不错。如果张希安有意向,随时都可以去找他。
张希安呆呆地看着这封信,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不禁感叹,如果当初自己选择跟随老木头一起离开,或许现在的生活会有所不同。虽然可能无法得到成王的赏识,但至少可以过上安稳的日子,不必像现在这样整日提心吊胆。
然而,事已至此,再多的懊悔也无济于事。张希安深吸一口气,将信叠好放回信封里,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些,先应对眼前的局势再说,而且这信还不能让别人知道。毕竟自己现在是皇城司暗子的事,还要保密。千万大意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