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姜启精神抖擞地走出自己的炼丹房，来到不远处专为墨娆炼器建造的那座炼器房。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金石材料气息，与炼丹房中草药的清香形成鲜明的对比。
似是听到姜启的脚步声，墨娆这时也从炼器房走了出来，见到姜启，她关切地问道：
“咋样？成功了吗？”
姜启微微一笑，刻意释放出归虚境中期的强大气息。
墨娆眼眸一亮：
“恭喜师弟，终于成功晋级了！只是……我心中有个疑惑，或许不当问。”
墨娆深谙修仙界规则，即便再亲近的人，有些隐秘还是不该问的。
“师姐有话但说无妨，你我之间何须顾虑？”姜启眸中闪出诚挚的目光。
“你这晋升的过程有点儿快，寻常人晋升归虚境至少需要十天半个月，甚至一个月的都有，可你仅三天就完成晋升了。是完全靠服食丹药晋升的吧？”墨娆猜测道。
闻言，姜启明白她的弦外之音，从容答道：
“师姐多虑了，我所服用的丹药，皆是出自本人之手，品质纯净，绝无丹毒累积之忧，师姐需要吗？”
墨娆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旋即露出不屑的笑意：
“呵，你们丹修总是搞些奇奇怪怪的丹药，本姑娘对此没兴趣。”
姜启见状，话锋一转，带着几分好奇问道：
“师姐不想快点晋升，尽早飞升天界吗？”
墨娆轻轻摆了摆手，神态悠然自得：
“本姑娘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可不想走捷径晋升境界，万一弄不好，出现境界崩塌现象，岂不是自毁修仙之道。再说了，本姑娘修炼的是内丹法，无须特殊丹药助力。”
“境界崩塌？”姜启眉宇间泛起了疑惑，轻声探问。
“你不知道吗？”墨娆轻轻摇头，语带几分讶异，“修士采用外丹法修炼，虽捷径一条，却也暗藏风险，最令人忌惮的便是出现境界崩塌现象。故而，即便是那些底蕴深厚的丹道世家，亦不敢任由弟子急功近利，须严格控制弟子的晋升速度。否则，轻则修为尽失，重回起点；重则，肉身湮灭，道心消散，魂魄无依，彻底陨落。”
说到这里，墨娆的神色不自觉地凝重起来，语调也随之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你主修外丹法晋升，连这些起码的常识都不清楚吗？那你可要注意了，每天必须要拿出相当时间修炼，‘凝实’魂魄。”
“凝实魂魄？那是怎么一回事儿？师弟对此知之不多，还请师姐解惑。”
姜启闻言，脸上瞬间浮现出紧张的神色，连忙虚心求教。
墨娆见状，轻轻蹙起眉头，似乎在脑海中仔细斟酌着用词：
“唉，怎么说呢……打个或许不太贴切的比方吧，修行之路，就像是垒砌起一堵高耸的墙体，有一种筑墙的方法叫“干打垒”。内丹法修炼，便如同这干打垒筑墙一般，需将一小撮黏土缓缓注入夹板缝隙之中，每一层都需细细夯实，待其稳固后，方可继续添土，逐层累加。如此这般，步步为营，墙体方能日渐坚实，浑然一体”
言及此处，她目光大有深意地望了姜启一眼，语带玄机地继续说道：
“反观外丹之法，服丹晋升以求速成，那就像是将大量黏土猛地倒进一个木箱之内，虽然可以迅速堆起一座看似高耸的墙体，然而，一旦那脆弱的木箱外壳遭遇破损，内里的一切便可能瞬间崩塌，化为乌有。”
听闻此言，姜启的眸中掠过一抹顿悟之光，仿佛墨娆的话语如同一把钥匙，开启了他心中关于修炼奥秘的锁，让他窥见了速成背后潜藏的重重陷阱与危机。
“师姐的意思是说，外丹法虽然能快速提升修为，但若基础不牢，就像那脆弱的木箱堆砌起的墙体一样，很难逃脱崩塌的命运。而内丹法则如干打垒筑墙，每一步都需要精心雕琢、层层夯实，才能确保墙体稳固，修行之路亦如此，对吗？”
墨娆微微点头，对姜启的理解表示赞许：
“不错，正所谓‘欲速则不达’，修行之道尤为如此。只有稳扎稳打，方能在漫长修仙路上走得更远。”
她略作停顿，话语间充满关怀，继续言道：
“不过，这并非全然否定丹药的妙用。适时适量的辅助丹药，犹如暗夜中的微光，能助你一臂之力，突破修为的桎梏。但其中微妙，在于一个‘度’字的拿捏，过犹不及，需谨慎而行。”
说到这里，她又仔细打量姜启片刻，眼中露出疑惑的目光，轻声言道：
“怪事，我观你气息淳厚，沉稳如山，周身表象和谐无恙，未见丝毫崩溃之兆。小启子，可否让我探查一下你体内的状况吗？”
姜启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深知墨娆此举无疑是不顾修仙界的禁忌，为自己探明体内现状。
于是，他没有丝毫犹豫，毅然伸出自己的手臂，递至墨娆面前。
墨娆亦不迟疑，宛如一名医术高超的医修把脉般，轻轻伸出她那如玉般温润的手，搭在了姜启手臂的脉络之上。
霎时间，姜启明显感觉到一股暖流缓缓流入体内，继而如同潺潺溪流，迅速渗透至四肢百骸，带来前所未有的舒畅。
片刻之后，墨娆轻轻收回她那纤细的手掌，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轻声细语道：
“真是奇怪，你体内灵力运转流畅、毫无阻滞现象，脉象坚实，并无崩溃之虞，莫非你一直也在坚持内丹法修炼？”
姜启闻言，点了点头。说道：
“嗯，有关内丹法的修炼功法，我也偶有修炼。”
“嗯，这就解释得通了，既然内丹法也没有停下，那本姑娘就放心了。”墨娆闻言，神色稍松，言语间透出一丝释然。
姜启闻言，心中再生感动，于是诚恳地说道：
“还是多谢师姐指点迷津，我以前太过执着于追求速度，却忽视了循序渐进修炼的重要性。今后我会更加注重根基的打磨，继续保持内外兼修。”
其实，姜启之前认为，只有自己敢频繁借助丹药晋升，而那些外丹法大家，出于不能轻易化解丹毒的缘由，才无法频繁服丹快速晋升。
经过墨娆这番指点，他现在已经明白，除了丹毒的缘故，外丹法修炼需要长时间的“凝实魂魄”也是无法快速晋升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