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旭近来忙于朝堂事务,批阅奏折,处理政务,无一日闲暇,满朝文武对他雷厉风行的作风赞不绝口。
朝臣们纷纷称颂他处事果断,决策英明,连那些素来挑剔的老臣也不得不点头称是。
他日夜操劳,朝中上下都觉得这位年轻的大人颇有中兴之相,颇得人心。
每日早朝时,百官齐聚,目光中带着几分敬畏几分钦佩,让他不自觉地有些飘然。
他坐在高位之上,俯瞰群臣,听着他们一句句奉承之词,心中不禁暗想,这权力之巅的感觉果然非同凡响。
他忽然明白了,为何自古以来,无数人前赴后继地争夺皇位,这滋味确实让人沉醉。
他心底甚至泛起一丝得意,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真是畅快淋漓,令人难以割舍。
他独自在书房中时,常会望着窗外,若有所思,心中隐隐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想着,若是能在这片土地上推行一些前所未有的变革,或许能名垂青史。
他甚至暗自揣摩,若是引入一些新奇的工业技术,是否能让大国的根基更加稳固。
他努力回忆现代社会的一些可以在古代使用的技术,寻找灵感,又召集幕僚,私下探讨这些新颖的构想,颇有几分跃跃欲试。
他明白这样的变革并非易事,可越是困难,反而越激发他内心的斗志。
某日,他正在书房中埋头批阅公文,忽听下人匆匆来报,说是贾宝玉求见。
他闻言一怔,眉头微微皱起,心中不免生出几分疑惑。
他与贾宝玉之间,因林黛玉之事曾有过不小的嫌隙,彼此关系一度冰冷如霜。
他记得,当年两人为了黛玉之事,言语间多有针锋相对,甚至险些撕破脸皮。
然而,上次他在北静王府中出手相救贾宝玉,冒着不小的风险,才将他从困境中解脱。
自那之后,两人之间的芥蒂似乎消散了不少,关系也缓和了许多。
他放下手中朱笔,略作沉吟,便命人将贾宝玉请入内厅。
待他步入厅中,见到贾宝玉时,不由得愣了一下。
贾宝玉竟然身披一袭灰色僧袍,头戴僧帽,俨然一副出家人的模样。
他心中暗自诧异,实在想不到这位贾家公子怎会走到这一步。
贾宝玉见到他,微微合掌,低头一礼,口称:“苏大人,小僧此来,是为报答你当日之恩。”
苏旭闻言,心中更是疑惑,忙摆手道:“宝玉,你这话是何意?何来还我人情一说?”
贾宝玉抬眼,目光中带着几分深意,缓缓开口道:“苏大人,近来你可曾察觉自身情绪有异?”
苏旭一愣,低头自省,确实觉得近日来心中常有一股无名之火,亢奋难抑,难以平静。
他原以为,这不过是因得知自己身世之谜后,心潮起伏所致。
他皱眉看向贾宝玉,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你这话,究竟何意?”
贾宝玉神色肃然,沉声说道:“苏大人,小僧此番前来,乃是受癞头和尚与跛足道人之托。”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苏旭,继续道:“大人之所以有此异状,皆因那玄真道长曾对你暗下毒手。”
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忧虑:“此毒极为隐秘,为一种蛊虫,毒性虽微,却非寻常药物所能解。”
他接着解释:“此毒潜伏于体内,会不断刺激你的心神,让你情绪激荡,愈发亢奋。”
他语气渐重,警告道:“若不加以控制,久而久之,恐会令你性情大变,甚至生出弑杀之念。”
苏旭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后背瞬间沁出了一层冷汗。他强自镇定,深吸一口气,目光锐利地盯着贾宝玉:
“此话当真?你如何得知?”
若非贾宝玉此刻一身僧袍,神情肃穆,不似作伪,他几乎要以为这是哪个政敌派来蛊惑人心的说辞。
可他内心的躁动,那种难以抑制的亢奋,却又像是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印证着贾宝玉的话并非空穴来风。
这些日子,他确实感到自己像一根被拉紧到极致的弓弦,稍有风吹草动便要应声而断。
处理政务时,往日的沉稳耐心消减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急于求成的焦躁,甚至对一些稍有拂逆的手下,也控制不住地想要大发雷霆。
他原以为是身世的冲击,是骤然加身的重担让他心力交瘁,却不想,竟是中了如此阴险的毒手!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这些日子以来,他隐约察觉到自己性情上的转变——原本平和的心境变得躁动不安,时常对细微之事暴跳如雷,甚至对亲近之人也难以控制脾气。
为防性情大变伤了妻女,他才寻了个由头搬出府邸独居,试图独自平复心绪。
可如今看来,这一切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贾宝玉见苏旭脸色变幻,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叹了口气道:
“苏大人,小僧岂敢在此等大事上妄言。
那癞头和尚与跛足道长,你也相熟,他们两位老人家观星象,察气运,早已洞悉此事。他们说,此蛊虫乃是南疆秘术,名为‘激狂蛊’,能引动人心底最深处的欲望与暴戾,使其无限放大。”
“欲望与暴戾……”苏旭喃喃自语,只觉得心头一紧。
他想起了自己那些宏伟的变革构想,那些想要名垂青史的雄心壮志,难道这些也被蛊虫放大了?
甚至,他隐隐察觉到,每当他想到北静王,想到那些曾与他为敌之人,心中便会涌起一股莫名的杀伐之气。
“正是。”贾宝玉点了点头,
“两位老人家说,此蛊虫初期不易察觉,只会让人精神亢奋,思维敏捷,甚至会让人误以为是自身状态极佳。
但久而久之,便会蚕食理智,使人变得多疑、暴躁、嗜血好斗。
若非大人您意志坚定,又兼之近日心神激荡之事繁多,分散了蛊虫的部分力量,恐怕……”
贾宝玉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言中的凶险,已然让苏旭不寒而栗。
“那……这毒,如何解?”苏旭声音有些沙哑,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贾宝玉面露难色,沉吟片刻,才缓缓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此蛊虫既然是玄真道长所下,若能找到他,自然有解蛊之法。只是……”
“只是他也死去。”苏旭接口道,眼中闪过一丝冷厉。
贾宝玉叹道:“正是如此。所以,两位老人家给了第二个法子,只是此法颇为凶险,也需大人付出些代价。”
苏旭眉头一挑:“哦?什么法子,你且说来听听。只要能解此毒,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尝试。”
他此刻已然将个人的荣辱生死置之度外,他不能让自己变成一个被欲望和暴戾控制的怪物,更不能因此伤害到他在乎的人。
贾宝玉看着苏旭坚毅的神情,眼中闪过一丝敬佩,随即又化为凝重:
“两位老人家说,需寻一天地至宝,辅以七七四十九日静心咒方能压制蛊虫,再徐徐图之,将其逼出体外。
只是这天地至宝,世间罕见,且压制过程中,蛊虫反噬之力极强,大人需忍受常人难以想象之痛楚,稍有不慎,便可能……”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忍再说下去:“便可能心脉尽断,当场毙命。”
苏旭听得心头一沉,没想到解毒之路竟如此艰难凶险。
天地至宝?那是什么?又去哪里寻找?
还有那四十九日的静心咒,听起来便非易事,更何况还要忍受蛊虫反噬的剧痛。
他沉默了片刻,抬头看向贾宝玉,眼神中带着一丝探寻:“那两位老人家,可有说这天地至宝,究竟是何物?又在何处可以寻得?”
贾宝玉说:“那二位说,这东西和我以及苏大人的夫人有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