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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节团西行藏地后又北行,寒风裹着石砾抽打在江宏业的披风上,他勒住缰绳,望着眼前的废墟。

甘南的土地上,折断的长矛斜插在冻土里,破碎的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空气中还弥漫着未散尽的血腥味。

半月前朵儿赤部与合布勒军在这里展开殊死搏杀,激战留下的痕迹触目惊心,残骸遍布的原野上。

散落着锈迹斑斑的铠甲碎片,偶尔还能看见冻僵的战马尸体,凝固的血痂在白毛上结成暗红的硬块。

“合布勒虽凭借锐气连下三个部落。”

向导指着远处冒烟的村寨,声音压得很低。

“可兰州蒙古粮草短缺,马匹疲惫,再打下去。。。”

江宏业摩挲着怀中的密信,突然想起呼查哈,那个率领残部一路奔逃的首领,也是在这样的绝境中,凭借几场硬仗收拢漠南漠西的散兵游勇,在混乱的西疆站稳脚跟。

那时的呼查哈眼中闪着复兴部族的光,却没料到今日的合布勒,会在同样的土地上继续挣扎。

当江宏业的队伍抵达兰州蒙古军营时,夕阳正将天际染成血色。营门前伤兵的呻吟声与战马的嘶鸣交织在一起,满地散落着破碎的酒囊和啃剩的骨头。

几个醉醺醺的蒙古士兵歪靠在栅栏上,看到明军装束的队伍,醉眼朦胧地骂了句什么,却被同伴拽住,他们腰间的伤口还渗着血,显然刚从前线撤下来。

“下马!”

一个蒙古队领的吼声打断了江宏业的思绪,他轻轻按住腰间的玉佩,那是临行前谭威所赠,温润的触感让他镇定下来。

“我乃土甘都督使节。”

他的声音清朗,在暮色中格外清晰。

“要见你们首领。”

队领上下打量着他,最终挥了挥手,示意亲卫下马步行,独留江宏业骑马入营。

马蹄踏过结霜的泥地,发出沉闷的声响。沿途蒙古军士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有人握紧腰间弯刀,有人窃窃私语。

江宏业挺直脊背,任寒风掀起他的披风,露出内衬上金线绣的云纹,那是大明官员的威仪,此刻在这片充满敌意的地方,化作最坚实的铠甲。

合布勒的军帐前,十余名全副武装的蒙古勇士一字排开,手中的狼牙棒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为首的壮汉突然跨出一步,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汉人,跪下!”

江宏业的坐骑不安地刨着蹄子,他却稳如老松,隼眸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无视这个看门的小丑,径直入帐,无人阻拦。

掀开厚重的毛毡帘,暖意裹挟着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合布勒斜倚在虎皮椅上,手中把玩着镶金匕首,火光将他的影子投在牛皮帐幕上,显得格外狰狞。

“土甘都司的使节?”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侵身上前,匕首尖猛地抵住江宏业的咽喉。

“报上名来。”

江宏业不闪不避,只是对着主位依汉礼作揖:

“在下江宏业,奉谭威都督之命而来。”

当帐前将军再次喝令他跪下行礼时,他却突然伸手,稳稳抓住匕首刀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羊毛地毯上绽开红梅:

“谭都督有信。”

他另一只手从怀中取出火漆封印的密信,火苗映得封蜡上的蟠龙栩栩如生。

“望阁下过目。”

军帐内一片死寂,唯有炭火噼啪作响,合布勒眯起眼睛,终于收回匕首,示意左右接过信件。

江宏业站在原地,感受着掌心的刺痛,心中却暗自庆幸,谭威临行前的叮嘱犹在耳畔:

“在蒙古人的地盘,你的脊梁比刀剑更重要。”

此刻他用鲜血与胆识,为自己和汉人争了一口气。

牛皮帐幕在寒风中发出呜咽,合布勒的手指捏着谭威的书信,火漆封印的日月图案在烛光下扭曲变形。

“以市价三分之二买五百匹战马?”

他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震得案上的酒盏嗡嗡作响。

“谭威真当我蒙古人的马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江宏业保持着直腰的姿势,目光却紧盯着合布勒的反应。信纸边缘的朱砂签还带着谭威的墨迹。

那句私下嘱咐的试探其虚实,仿佛在耳边环绕。

“阁下莫非忘了,淳水河边的约定?”

他的声音不卑不亢。

“大明与贵部指定草场,互市通商。。。”

。。。

“约定?”

合布勒猛地将信纸甩在地上,纸卷在炭火旁卷曲。

“淳水之战后,谭威坐视朵儿赤部蚕食我的草场,这就是你们汉人说的守约?”

他腰间的狼头弯刀出鞘半寸,寒光映得江宏业脸色发白。

帐内气氛瞬间凝固,众将领的手都按在了兵器上。江宏业深吸一口气,从袖中取出一枚银质护身符,那是琪琪格贴身之物,边缘还刻着呼查哈部族的图腾。

“阁下可知,琪琪格现在何处?”

他故意停顿,看着合布勒骤然瞪大的眼睛。

“在宴会上行刺谭都督,呼查哈之女琪琪格,已被捉拿。”

合布勒霍然起身,虎皮座椅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他三步跨到江宏业面前,酒气喷在对方脸上:

“你说什么?她、她还活着?”

这位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首领,此刻声音竟微微发颤。

“都督念在她是呼查哈遗孤,特命我告知阁下。”

江宏业将护身符轻轻放在案上。

“只要大汗信守承诺,琪琪格姑娘在沙城定会安然无恙。”

他余光瞥见合布勒盯着护身符的眼神,那里头有思念,有懊悔,更有一种额外的忌惮。

本身合布勒是与琪琪格暗中情合,但说女人和部落孰轻孰重,合布勒更在意的是谭威的意思。

如今合布勒正与朵儿赤部激战,若再与谭威交恶,无疑将陷入两面受敌的绝境,但他不能表现出寡情,一是族中多是琪琪格父亲的旧部,二是他希望与谭威之间有个牵扯的借口,可以平衡,当然所有的一切不能让人看出来。

“好!好个谭威!”

合布勒突然坐回座椅,抓起酒囊猛灌一口。

“待我解决了朵儿赤部,定按他说的办。”

他抹了把嘴角的酒渍,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不过眼下战事吃紧,五百匹马。。。”

江宏业暗暗松了口气,谭威的算计果然没错,琪琪格这枚棋子,没有拿住合布勒,但是作为服软的借口,十分的顺手。

两人扯皮了一阵,算是探视出合布勒的现状。

当晚他在亲兵护卫下返回营帐,明早他就要启程回沙城复命,而合布勒此刻的承诺,怕是两方谁也没当真。

与此同时,合布勒的大帐内,将领们围坐在篝火旁争论不休。

“与朵儿赤部鏖战半月,兄弟们连马都快站不稳了!”

年轻将领巴图尔捶着桌子。

“此时与谭威翻脸,岂不是自寻死路?”

老将赫术捻着花白的胡须,往火里添了块牛粪:

“不如先应付过去,波斯商人迪拉与我部交好,让他出面卖几百匹马,就说战马损耗严重。。。”

他的话被合布勒的笑声打断。

“好个缓兵之计!”

合布勒拍着赫术的肩膀,眼中闪过狡黠的光。

“不过那江宏业不能放虎归山。”

他盯着营帐外的月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想办法让他留在这。。。做客,待我腾出手来。。。”

。。。

寒风卷起帐帘,几片雪花飘落在炭盆里,发出细微的爆裂声。江宏业躺在临时安排的帐篷里,听着远处传来的更鼓声,梦忆着自己的过往。

当初江宏业攥着调令踏入沙城那日,城楼上圭圣军的五色大旗正猎猎作响。他望着校场中列阵操练的士兵,青铜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心底却暗自不屑。

静海突袭、巨鹿守城、沙城固防,这些所谓的战报在他看来不过是夸大其词。在这位饱读兵书的进士眼中,大明军队什么样,他岂不知。

这几年蒙古诸部协助满清在大同、燕山大破明军的战绩,稍作推敲便瞒不住这个所谓的清醒者,对朝廷失望而躺平的江宏业对此无感。

然而作为后勤亲历者,当晨曦染红淳水河畔时,江宏业的认知被彻底颠覆。圭圣军的阵型如精密的齿轮,盾牌手组成的铜墙铁壁挡住了蒙古骑兵的第一波冲锋,弩箭破空声与战马嘶鸣交织成惨烈的乐章。

更令他震惊的是,每当有士兵倒下,背着药箱的军医便冒着箭雨冲上前,军规要求伤员必须在三炷香内得到救治。

作为战后征调的后勤州员,大战后清点证明,圭圣军竟以少胜多。江宏业当时踩着泥泞的战场,看着军医们有条不紊地为伤兵清创缝合。

一个濒死的士兵被抬上担架时,抓住他的衣袖:

“大人,我还能再战。。。”

那眼中燃烧的斗志,与他在其他军队中见过的绝望截然不同。之后这位创造了当年六连贬的大明进士,怀着寻找真相的目的,以滞留官待补的身份留在了沙城,直到谭威让他玩把大的。

出使兰州的征途,更让江宏业见识到这支军队的可怕之处。亲卫队长陈九每日都会展开一卷地图,上面详细标注着山脉走向、水源位置,甚至连某个村落的牲畜数量都有记录。

“都督说,打仗不仅靠刀枪,更要靠脑子。”

陈九用匕首指着地图上的红点。

“这是三日前发现的蒙古暗哨,比我们预估的位置偏了三里。”

某个暴雪的夜晚,队伍被困在山谷中,江宏业焦虑地望着天地一片茫白,却见亲卫们不慌不忙地取出油纸包裹的地图。

“大人请看。”

一名年轻士兵展开地图,雪在纸上晕开却不影响字迹。

“此处有座废弃的石桥,可绕行十里。”

他们踩着没腿的雪路,竟真的找到了那条隐秘通道,那一刻江宏业忽然明白,谭威的军队为何能在复杂环境中如鱼得水。

夜色将蒙古军营的牛皮帐篷染成漆黑时,回忆往事的江宏业终于沉沉睡去,奔波多日的疲惫像潮水般涌来。

。。。

过了好久好久,隐约听得帐外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

“大人!出事了!”

亲卫陈七撞开帐门,腰间佩刀还在滴血。

“蒙古人砍了咱们的马!”

江宏业猛地坐起,太阳穴突突直跳,掀开帐帘的刹那,寒风裹挟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营地西北角,两名亲卫正挥舞长刀砍断缰绳,受惊的战马嘶鸣着四散奔逃。

“保护大人!”

陈七扯住他的胳膊,往侧门方向疾奔,身后传来密集的马蹄声,数十名蒙古骑兵举着弯刀追来,火把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

此时合布勒正用匕首割着烤羊腿,油脂滴落在篝火中发出噼啪声响。

“大汗!有人和明军打起来了!”

传令兵撞开帐门,脸上带着惊慌失措的神色,合布勒的匕首当啷掉在铜盘里,溅起的肉汁烫红了手背也浑然不觉。

他抄起披风冲出门外,远处的喊杀声越来越清晰。

当合布勒赶到现场时,血腥气几乎让人窒息,二十二名圭圣军军士背靠背结成圆阵,染血的长枪如荆棘般向外刺出。

地上横七竖八倒着十几具尸体,蒙古人的皮袍与明军的铁甲混在一起,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白色。

“住手!都给我住手!”

合布勒挥舞马鞭冲入战团,却见一名明军士兵突然踉跄着单膝跪地,他的腹部插着半截断矛,肠子正顺着指缝流出来。

混战终于平息时,圆阵中仅剩下五名浑身浴血的圭圣军。其中一人的右臂不自然地垂着,却仍死死攥着染血的军旗。

“说!怎么回事?”

合布勒揪住一名蒙古百夫长的衣领,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百夫长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声音带着哭腔:

“是巴图!他认出了明军里的一个人。。。”

真相渐渐浮出水面,蒙古警戒队中的巴图,曾亲眼看着兄长在淳水之战中被圭圣军的弩箭射穿咽喉。

当他今日看到值勤的明军军士时,认出了那个弩手,那些压抑许久的仇恨瞬间决堤。

一句带着脏字的蒙语辱骂,像火星掉进了火药桶,双方几乎同时拔刀相向。巴图的弯刀划破明军的喉咙时,周围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合布勒盯着满地狼藉,只觉天旋地转,兰州蒙古本就在与朵儿赤部的战事中疲于奔命,此刻又与谭威的军队发生冲突。

他想起江宏业带来的信件,想起琪琪格还在沙城,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窜上后颈。

“把巴图给我抓来!”

他的怒吼在营地回荡,却无人应答,那个闯下大祸的士兵,早已在混战中被乱刀砍死。

夜风卷起地上的血迹,合布勒望着远处熄灭的火把,他想起谭威信中那句“勿谓言之不预也”,如今自己这是在玩火。

这个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首领,此刻像个犯错的孩子,心中充满了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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