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右眼燃烧着天道火源的青焰,左脸却覆盖着螭龙逆鳞,鳞片下隐约可见星纹钉的痕迹。
\"你终于来了。\"他的声音像是从九幽最底层传来,带着腐朽与毁灭的气息,\"可惜,你终究只是我的影子。\"
弑天剑感应到青铜板的气息,突然挣脱我的掌控,自主分化万道剑影!每一剑都精准刺向命轮井中的界域残片,剑锋所过之处,时空崩裂,露出其后混沌未分的虚无。
而我的合体期道域,此刻才真正展露獠牙——
法衣襟摆扫过,雷火业煞翻滚如潮,化作十万天兵虚影!
他们手持五劫雷霄与七煞凝业双剑,剑锋所指,连天道法则都为之退避。
\"现在——\"我抬手,弑天剑的万道剑影归一,剑尖直指弑天使的眉心,\"该结束了。\"
就当我准备逆转五行,拼尽所有去抹杀这一切时,幽冥骨殿的十二使终于在我面前露出了真容:
引魂使执【判官笔】,笔尖蘸的是白虎禁地剑修魂血;判命使握【生死簿】,簿页乃青龙建木人皮所制;渡厄使持【孟婆鼎】,鼎中熬炼朱雀劫火煅烧过的记忆。
焚心使控【红莲狱】,莲台嵌着玄武冰川镇魂钉;蚀骨使操【白骨鞭】,鞭节刻满麒麟禁地龙脉纹;灭魄使驭【噬魂钟】,钟声混合青铜板裂隙的时空乱流。
断因使捻【缘劫丝】,丝线萃取弑天剑斩断的因果;续果使结【轮回扣】,扣眼镶着涅盘圣痕碎片;织缘使织【天命帛】,帛面映着被篡改的河洛阵图。
镇狱使镇守【往生殿】,殿柱封印着五大禁地圣兽残魄;巡界使巡查【业火池】,池底沉着历代合体期修士金丹;弑天使执掌【命轮井】,井中漂浮着青铜板吞噬的界域残片。
细细看去,这十二人各个不同,人人却都有着无比伟岸的力量:
引魂使手中那支【判官笔】通体惨白,笔杆以千年鬼槐雕成,缠绕着无数挣扎的怨魂。笔尖垂落一滴暗金色的血珠——那是从白虎禁地三千剑修眉心抽出的本命魂血,每一滴都凝着凌厉剑意。笔锋划过之处,空中浮现血色篆文,被书名的修士当即元神崩裂,如遭万剑穿魂。
判命使展开的【生死簿】哗啦作响,簿页泛着青灰色光泽,细看竟是人皮纹理,却坚韧如龙鳞——此乃青龙建木上剥下的树灵皮囊,每一页都记载着一条被天道遗忘的禁忌命运。他枯指轻点,某页上突然浮现一个名字,墨迹如活物般扭动,那人便从三界六道中彻底抹去,连轮回都不得入。
渡厄使的【孟婆鼎】悬在身前,鼎身刻满朱雀展翅的浮雕,鼎内赤焰翻腾,却不是凡火,而是以南明离火为引、熔炼了万千修士记忆的劫火。那些被投入鼎中的魂魄,前尘往事在火中嘶吼着化为青烟,最后凝成一碗浑浊的汤,饮下者连“遗忘”本身都会遗忘。
焚心使脚踏【红莲狱】降临,那莲台由九百九十九枚业火结晶铸成,每一片花瓣都在焚烧罪人的哀嚎。莲心处赫然钉着七根玄冰长钉——此乃取玄武冰川下镇压上古魔头的万年寒髓所炼,钉尖不断滴落幽蓝冰髓,将触及之物的神魂永恒冻结。使君赤红指尖轻抚过钉身,整座红莲骤然绽放,无数条燃烧着冰焰的锁链从莲台爆射而出。
蚀骨使腰间盘踞的【白骨鞭】突然活了过来。这条以洪荒凶兽嵴椎炼制的邪兵,每一节骨节都蚀刻着麒麟禁地龙脉的诅咒图腾。鞭身甩动时,地底传来七十二道龙脉的共鸣嘶吼,被鞭影扫过的修士,血肉瞬间枯朽,只余一具跪拜姿势的骨架,颅骨天灵盖上浮现出完整的龙脉地图。
灭魄使怀中的【噬魂钟】无风自鸣。这口用青铜板裂隙深处诞生的混沌金属锻造的邪钟,表面布满时空裂缝般的花纹。钟声响起时,方圆百里内的魂魄开始逆流——老者的元神退回童稚状态,少年的三魂七魄却突然苍老腐朽。最恐怖的是那些被钟声波及的草木,竟在瞬息间完成千百次枯荣轮回,最终化为齑粉。
断因使指尖缠绕的【缘劫丝】泛着凄艳的血色,这细若游丝的凶物,实则是抽取十万八千道被弑天剑斩断的因果炼成。丝线轻颤间,万里外某个正在渡劫的修士突然惨叫——他三百年前种下的善因、五十年前结下的仇怨,所有因果联系被生生掐断,天劫雷云因失去追溯之因竟当场消散,而此人却沦为没有过去的存在,连记忆都开始崩塌。
续果使腕间的【轮回扣】闪烁着诡异的九色光晕,那看似精巧的绳结,每一处扣眼都镶嵌着凤凰涅盘时脱落的圣痕碎片。当他解开第三个活结时,千里外一座被毁灭的古城竟开始时光倒流——燃烧的梁柱重新立起,飞灰聚回成修士的形体。然而这些复生者的眉心,都多出一道凤凰形状的烙印,眼中跳动着不属于本人的涅盘之火。
织缘使面前悬浮的【天命帛】上,原本完整的河洛阵图正被金线重新刺绣。帛面每多出一道新的纹路,现实中的某处天地法则就随之扭曲——东海之滨有修士突然获得前世记忆,西域荒漠凭空出现本不该存在的灵脉。最可怕的是那些被金线覆盖的阵图原纹,对应的修士立刻遭遇命格篡改:本该夭折的凡人突然气运加身,而某个大派圣子转眼沦为天道弃子。
镇狱使矗立在【往生殿】前,这座由九万九千根冥铁打造的宫殿,每根梁柱都囚禁着来自五大禁地的圣兽残魄。东首玄冰柱内,白虎圣兽的庚金煞气凝成实体剑刃;西侧赤铜柱中,朱雀的涅盘之火永不熄灭。当使君手中青铜令牌发出幽光,整座宫殿的封印同时松动,那些被囚禁万年的圣兽残魄发出不甘的怒吼,却只能化作精纯的天地元气反哺轮回。
巡界使脚踏业火红莲,在【业火池】上缓缓巡行。这方万丈血池底部,沉淀着三百六十颗合体期大能的金丹。每颗金丹表面都缠绕着原主的毕生执念,在业火灼烧下不断蒸腾出七彩雾气。使君手中玉尺轻点池面,便有金丹破水而出,在业火中重演其主人生前最刻骨铭心的记忆碎片——有位女修的金丹竟在焚烧千年后,仍反复浮现同一个凡间书生的面容。
弑天使静立在【命轮井】边,井水是由破碎的时空凝结而成的水银状液体。井底悬浮着青铜板在各个纪元吞噬的界域残片:有佛国净土的琉璃瓦、机械文明的齿轮城市、甚至某个已经湮灭的洪荒世界的碎片。当使君将手探入井中,那些残片就会重新演绎其所属界域最后的毁灭瞬间。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所有残片中都会出现同一块青铜板的虚影——它总是在界域崩溃前最后一刻降临,如同等待收割的幽灵。
“嗯?”弑天使笑了,“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