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酒徒这才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看向风吹箫,“你……是在跟老夫说话吗?”
“废话!”风吹箫被对方那副醉醺醺的样子激怒,冷声呵斥,手中碧玉笛的青光又亮了几分,“此处除了你我,再无他人,本公子不是与你说话,难道是与空气交谈?”
“哦?是吗?”酒徒晃了晃酒葫芦,酒液顺着瓶口溅出几滴,却毫不在意,反而扭头冲身后的虚空嚷嚷,“老鬼,别躲了,既然来了,便出来吧!”
“哼!你这酒鬼,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迟早把自己喝进棺材里!”
一道粗犷的嗓音骤然响起,紧接着,酒徒身后一个上身赤裸的壮汉缓缓显现。
他皮肤呈古铜色,肌肉如岩石般虬结,身上的破布裤沾满污渍,背后却插着一把寒光凛凛的杀猪刀,刀身还残留着淡淡的血煞之气,正是——屠夫。
“老鬼,老夫最烦动手动脚的活儿。”酒徒又灌了口酒,打了个酒嗝,随手一指风吹箫,“这俩人就交给你了,别耽误我喝酒。”
“哼!”屠夫不满地走上前来,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瞪着风吹箫,“竟敢耽误老夫杀猪,既然如此,就拿你这细皮嫩肉的家伙当猪宰了吧!”
他猛地抽出身后的屠刀,没有丝毫花哨,直接一刀劈下!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血色刀气,带着浓烈的煞气,撕裂空气,直奔风吹箫而来!
“不好!”风吹箫脸色骤变,他万万没想到竟还有一位强者,更没料到对方会说动手就动手。
他急忙运转仙元,双手紧握碧玉笛横在身前,一道青色仙盾瞬间凝聚。
“砰!”
血煞刀气与青色仙盾轰然相撞,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风吹箫震得倒飞出去,足足退了数百米才勉强稳住身形。
可那血煞刀气余威未散,仍在不断冲击仙盾,风吹箫双手抵着玉笛,手臂微微颤抖,身体还在被刀气推着往后滑。
“喝!”风吹箫咬紧牙关,仙魂涌动,青色仙盾骤然暴涨几分,这才勉强将血煞刀气击碎。
“好……好强!”
风吹箫脸色煞白,握着玉笛的手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方才那一刀的力量远超他的预料,眼前这其貌不扬的壮汉,不仅是天仙修为,肉身强度更是恐怖到离谱!
“有些本事,不过也仅是如此了!”屠夫踏步而行,都让空中微微震颤。
他乘胜追击,一刀接一刀,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只有最纯粹、最原始的力量,完美诠释了何为“一力破十会”!
风吹箫见状,眼神一凝,心中再无保留!
仙魂之力顺着手臂经脉尽数灌入手中玉笛。
笛身瞬间泛起温润流光,随着他唇瓣轻启,《六箫破笛乐》的旋律陡然响彻战场。
音符自笛孔跃出的刹那,便不再是虚无声响——它们在空中凝聚成形,化作身披银甲、手持长枪的兵士,甲胄上的纹路清晰可见,长枪尖端寒芒闪烁。
不过瞬息,千军万马便在半空列阵,气吞山河,带着无尽的杀伐之气,朝着屠夫席卷而去!
这是他的最强一击,昔日曾凭此招,一举灭杀过七八位同阶的天仙修士!
面对这声势浩大的“军队”,屠夫脸上只是随意地挥动屠刀,一道道血色刀芒便如狂风般卷出。
那些由音符凝聚的士兵,刚刚靠近,便寸寸碎裂!
“太慢了!”
屠夫冷哼一声,一刀横扫,一刀竖劈,再一刀直刺!
三刀斩出,漫天音符瞬间被绞杀殆尽!
紧接着,他脚下猛地发力,身形突进,一步便跨越数丈距离,
眨眼间便已来到风吹箫身前。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长刀带着死亡的阴影,直劈他面门。
“什么?!”
风吹箫大惊失色,自己引以为傲的最强一击,竟被如此轻易地破去!
此刻避无可避,他只能将心一横,挥动玉箫,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砰!砰!砰!砰!
一连串沉闷的交击声响起,每一次碰撞,都让风吹箫的虎口剧震,脸色苍白一分。他完全被压着打,狼狈至极。
……
仙撵之上,黑芝玲的美眸死死盯着下方的战局。风吹箫已然落入下风,每一次碰撞都显得无比狼狈,处境已是岌岌可危。
“这不可能!”黑芝玲银牙紧咬,“师兄乃是天仙初期的佼佼者,当年凭一身仙蕴底蕴,连天仙中期的散修强者都能硬撼,甚至将其重创逼退。如今怎会被这么个籍籍无名的屠夫压制,连还手之力都快没了?”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脑中成型:“实力如此之强……父亲一定就是被他们所害的!”
眼见风吹箫再次被震飞,整个人撞向远方的山林,黑芝玲再也按捺不住,
“不行!我必须去帮助师兄!师兄若败,我一人绝难支撑!”
黑芝玲不再犹豫,那方青白色的玉盘缓缓出现在她手中。
这是她能干预天仙大战的唯一底牌——冰玄仙盘!
可就在她足尖点地,即将跃下仙撵的刹那,一道带着浓烈酒气的身影晃悠悠拦在了身前。
酒徒斜挎着半旧的酒葫芦,醉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酒液顺着嘴角滑落,在衣襟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酒鬼,滚开!”黑芝玲冷声呵斥,眼底杀意凛然。她岂会不知这酒徒的深浅,可此刻师兄危在旦夕,她已顾不上许多。
她素手一扬,一道尺许长的冰锥骤然凝聚,裹挟着刺骨寒气直刺酒徒心口——这一击凝聚了她三成仙力,足以将地仙境修士冻成冰雕,再碾成碎末。
却见酒徒不闪不避,只是懒洋洋地张开嘴,一股带着醇香的酒气缓缓吐出。
那看似绵软的酒气撞上冰锥,瞬间将冰锥消融得无影无踪,连一丝寒气都没留下。
酒徒晃了晃酒葫芦,语气带着几分慵懒,“你还是乖乖站在这里看戏为好。不然,老夫虽不愿对女子出手,但你要是还不知死活,便只能将你镇压于此了。倒时,你可不要怪老夫不懂得怜香惜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