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龙雅静静地看着他夸张的表演,剥橘子的动作没停,指尖的橘瓣被撕成均匀的小块,露出晶莹剔透的果肉。
他当然知道越前南次郎不是故意戳破,这番话明着是调侃,实则是在提醒他——他的弟弟,那个看似冷漠寡言的小不点,早已把月歌放在了心底最重要的位置。
良久,他停下动作,将一瓣橘子送入口中,清甜的汁水在舌尖化开。
他抬眼看向越前南次郎,琥珀色的眼眸里漾着浅浅的笑意,唇角勾起一抹慵懒又带着几分认真的弧度。
阳光落在他柔软的黑发上,泛着淡淡的光泽,侧脸的线条流畅而凌厉,既有着少年人的清俊,又有着超越年龄的沉稳。
“大叔。”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异常清晰。
“感情这回事,向来是你情我愿,勉强不来的。”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摩挲着橘子皮,眼神变得认真了几分。
“月歌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子,值得被真心对待。我对她,确实有好感,也不会轻易退让。”
越前南次郎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刚想开口,就被越前龙雅接着说道:“不过……”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笃定。
“我和小不点从小一起长大,兄弟情分不是儿戏。不会因为一个女孩子就闹得反目成仇,这点你可以放心。”
他的眼神坦然,没有丝毫犹豫,那份从容不迫,让越前南次郎悬着的心瞬间落了地。
南次郎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越前龙雅的肩膀,力道大得差点把龙雅面前的橘子震掉:“好小子!放心吧,小丫头那么聪明,肯定能做出最适合自己的选择!”
他说着,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动作利落得不像个中年男人:“好了好了,日本那边还有个炸毛的小丫头等着我哄呢!我先撤了,你小子记得早点回去,别让小丫头和小不点等太久!”
越前龙雅看着他风风火火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随手将剥好的橘子扔进嘴里,琥珀色的眼眸望向远方,仿佛穿透了层层云海,落在了日本东京的方向。
月歌……那个有着无数秘密,总是活力满满、做事雷厉风行,却在照顾人时格外温柔的小丫头,想起她为了龙马入学忙前忙后的样子,想起她打电话时带着怒气却难掩担忧的声音,他的嘴角忍不住又上扬了几分。
他想她了。
他想她的一切。
他想把她像这个橘子一样,拆分入腹!
另一边,日本东京。
黑色的轿车在青学门口稳稳停下,轮胎摩擦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车门被猛地推开,月歌快步走了下来,一身简单的运动装,却难掩她身上那份利落干练的气质。
她的眉头紧紧蹙着,眼底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刚才接到龙崎教练的电话,得知龙马受伤,她的心瞬间揪了起来,一路荻原研二快速驱车赶来,连闯了两个红灯都没顾得上在意。
荻原研二此刻主动打给交警自首,转头看到月歌的身影叹了口气,走入保安室。
“麻烦让一下!”
月歌对着门口的保安微微颔首,语气急促却不失礼貌,不等保安回应,就已经快步冲进了校园。
剩下的荻原研二会解决。
她对青学的布局了如指掌,入学手续是她办的,连龙马的班级和网球部的位置都摸得清清楚楚,此刻更是直奔医疗部的方向。
医疗部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轻微的说话声。
月歌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越前龙马。
少年穿着青学的网球部制服,额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纱布边缘还隐约渗着淡淡的血迹,衬得他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苍白。
他微微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侧脸线条依旧精致,只是平日里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桀骜不驯的琥珀色眼眸,此刻却显得有些黯淡。
而站在他身边的,是穿着同样制服的手冢国光。
他身姿挺拔,表情严肃,眉头紧蹙着,眼底满是显而易见的内疚和自责,双手微微攥着,放在身侧,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压抑的气息。
“龙马!”
月歌快步走了过去,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担忧。她在越前龙马面前停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快要触碰到他额头上的纱布时,又微微顿住,生怕弄疼了他。
“疼不疼?”
她的声音放得格外轻柔,和平时那个雷厉风行的样子判若两人。
越前龙马抬起头,看到月歌的瞬间,黯淡的眼眸里瞬间亮起了一丝微光。他摇了摇头,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刻意的温柔:“不疼,月歌姐姐。”
他其实不想让她担心的,这点小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只是龙崎教练觉得他需要有人照顾,硬是给月歌打了电话。看着月歌眼底毫不掩饰的担忧,他心里微微一动,又补充了一句:“真的没事,就是一点皮外伤。”
月歌却不信,她还是忍不住轻轻碰了碰纱布的边缘,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心里一紧,那片血迹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不喜欢身边的人受伤流血,尤其是,在她心上的人。
“都流血了还说没事。”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手冢部长,是谁干的?”
她的目光转向一旁的手冢国光,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对手冢国光露出这样冰冷的表情,往日里,她总是恭敬地叫他“国光哥哥”,语气都是亲昵,可此刻,她的眼神里没有了丝毫温度,只有淡淡的质问。
一句手冢部长,让手冢国光的身形忍不住晃了晃,此刻,他们不再并肩。
月歌为了越前龙马,主动与他划分开了立场。
手冢国光迎上她的目光,心里的内疚更甚。他微微颔首,声音低沉而沙哑:“月歌,抱歉,是我没有看好网球部的人。”
“手冢部长。”
月歌打断他的话,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
手冢国光抿了抿唇,如实说道。
“那些二年级的学生,我已经罚他们绕着训练场跑五百圈,并且让他们承担了龙马的医药费。”
他以为这样的处理方式已经足够公正,毕竟当年他被学长砸伤手臂时,大和部长也是这样处理的,既惩罚了犯错的人,又没有把事情闹大,维持了网球部的和谐。
可他的话刚说完,月歌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她看着手冢国光,眼神里带着一丝失望:“只是罚跑五百圈,付医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