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梅玥君开口,对面卖烧饼的徐老头就笑着道,“冯大妹子,你想多了,拐仙他是身体不咋舒服,去县里动了手术,休息几天就好了,”他又朝着梅玥君道,“是吧玥君。”
梅玥君也只能笑着点了点头,“是的,不过还得休养几日,那些活不急。身体重要。”
徐老头笑眯着眼直点头,“那是,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把身体养好了,比啥都重要。”
那姓冯的胖女人却撇了撇嘴,表情淡漠,翻了翻眼睛道,“之前看他咳嗽就挺厉害的,对了,不会传染吧?可别到最后他干不下去了,还影响我这铺子!那可太晦气了!”
这番话说出来,徐老头也没法帮着打圆场了,他说道,“人都治好了回来了,什么传染不传染的,没这事。”
梅玥君的脸上也是笑意尽褪,“大妈,你这铺子要是愿意租,我们还租着,毕竟还没到期呢,开不开张我们自己会看着办,你实在不用操心,当然这是你家的铺子,你要是不愿意租给我大伯也行,你把合同找出来,按着上面提前解除合同的条款把剩余的钱退还给我们。”
冯胖女人一听,脸色立马变了,她眼睛一瞪,双手叉腰道:“哟呵,你这小丫头片子说话挺厉害啊!我不也就问问嘛,万一你们突然因为什么原因不租了,我也好提前招租啊!”
梅玥君冷笑一声,“大妈,本来就是按合同办事,时间没到,我们怎么会突然说不租就不租,你那要是没其他问题,就继续把铺子租给我们,大家相安无事。要是不想租,就痛痛快快把钱退给我们,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大早上的,拿我大伯的身体说事,你不嫌晦气,我还嫌晦气呢!”
冯胖女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她气呼呼地跺了跺脚,气冲冲地走了。
徐老头在一旁劝道:“玥君啊,别把关系闹得太僵了,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梅玥君摇了摇头,“徐大爷,不是我不想和她好好说话,是她太过分了。我们按合同办事,没做错什么。”
徐老头也觉得今儿这个房东有些无理取闹了。但这铺子关了十来天,也确实让不明所以的外人有想法。他便又对着梅玥君道,“你不如把这铺子的门每日也开开。总关着也不是事,反正都是老街坊了,我们帮你大伯掌着眼,有人来就告诉一声,不急的就把鞋子放进去。最近好些人手上拎着鞋子过来,又给拎了回去。也怪折腾的。”
梅玥君一想,也是,可是大伯的身体才稍稍恢复,她是绝对不允许大伯过来开工的。
可开了门,人家把鞋子放在店铺,日益多起来,保不齐大伯见了又生了干活的心思。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梅玥君叹了口气,想到这修鞋子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再过两年,基本看不到什么修鞋的了,以后鞋子成批量的制作出来,穿的就是个款式和舒适,缝缝补补的观念很快就要过去。
修鞋子耗时间,又苦又累不说,挣得那点钱都是苦苦熬出来的。就算大伯的身体养好一些又怎么样呢?再像以前那样熬夜修鞋,做棉鞋吗?
一个想法逐步在梅玥君的脑海里生出来。
“在想啥呢?”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梅玥君的后背,把她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是钱莱这死丫头。
“我叫你好几声你都没应我。”钱莱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又拿一个递给梅玥君。
“我吃过早饭了,饱的很,你自己吃吧!”梅玥君摇摇头,避开钱莱递过来的包子,又道,“我在想我大伯这店铺的未来。”
钱莱噗嗤一笑。
“梅大老板,你又有什么宏图伟业要施展了呀?”
梅玥君轻轻伸出小拳头锤了一下钱莱,调皮的说道,“保密!”
钱莱把最后一个包子塞进嘴里,推着她往前走,“赶紧吧,上学要迟到了……”
两个人这才匆匆忙忙的追追打打的往学校赶去。
放学的时候,梅玥君径直要去金鹤路,钱莱问道,“你不用先去接宸君和婉君吗?”
梅玥君道,“我爸去接。”
梅玥君惦记着周善堂临走前交给她的那个钥匙,说好林江回来后要交给他的。
梅玥君领了这个任务,就一直想着要赶紧完成。
放学后她去了一趟金鹤路,想看看周林江回来没有。
小姨却告诉梅玥君他没这么快到家,估计得要晚上十一二点的时候才能到。
梅玥君便只能作罢,又带着钥匙回了家。
回了家,婉君缠着梅玥君,让她闭上眼睛,张开嘴。
梅玥君笑着照做了,这个丫头,八成有什么好吃的,惦记着她这个二姐 呢!
就在她张开嘴的一瞬间,一个滑溜溜的东西进了她嘴里,她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尝,一股子能酸掉大牙的酸味在舌尖一直弥漫开来。
“唔~”
梅玥君酸的一下子睁开眼,把那个东西吐了出来。
“二姐你怎么吐掉了,我们可都吃下去了。”婉君望着地上的果子可惜的说道。
梅玥君酸得脸都恨不得皱在了一起。“这啥呀?这么酸,你们还吃了?”
进门的秦兰香笑着道,“两个小馋猫,跟着你爸去后山了,之前那个雷老板送你的两棵枇杷树上结果子了,还都是青皮,这两个小家伙就迫不及待的摘了几个说要吃。”
梅玥君这才想起来,钱莱舅舅是给她带了两棵大的枇杷树移植到了后山上。
这一晃,都到了结果的时候了。
果园里还有一批大苗,上次雷雨生告诉她过个两年也能挂果了。
也怪不得宸君和婉君迫不及待的想要尝尝,枇杷在这时候还算是种稀罕水果,平时就是有卖,普通人家也不咋舍得买这吃。
“青皮枇杷可酸着呢,你们俩呀,就嘴馋。再等一阵,熟透了,甜的时候再吃啊”梅玥君哭笑不得地看着宸君和婉君。
等那两棵枇杷树上的果子熟了,也够他们俩好好解个馋了。
晚上梅玥君又去看了看大伯。
梅锁根在梅泉根的照顾下,吃完了药已经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时间还早,还没什么睡意,就是闭着眼养神,听着收音机里咿咿呀呀的唱戏。
听到房门开动的声音,梅锁根睁开了眼。
“玥君,你来了。”
“大伯,今天感觉咋样?我妈说你晚上鸡汤都没喝多少。”
梅锁根坐起了身子,“你快别跟我说鸡汤了,在县里你爸就没少给我喝汤,回来头一天,你妈又给我炖一只鸡,中午被你芳姨监视着,喝了好大一碗,我觉得现在肚子里全是鸡的味,大个都是鸡汤味。”
梅玥君嘿嘿一笑,“是我疏忽了,明天给你换口味。今儿我芳姨啥时候走的?”
大伯笑了笑,“晚上七点来钟,打理我洗漱完才走的。”
梅玥君瞧着大伯那个样子,不禁打趣道,“怎么样?还是得有个老婆吧?”
梅锁根:“不一定,但是有你芳姨那样的就行!”
梅锁根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袋子,他一层层打开,里面是一沓钱。
他递给梅玥君,“这个你明儿帮我寻个好看一点喜庆一点的红纸壳。把这一万零一元钱装进去。”
一万零一块!
万里挑一的意思啊!
梅玥君瞬间理解了大伯的意思!她接过钱,笑着拍着胸脯道,“这事,交给我,你放心吧!”
回家的时候,梅玥君想着,看来大伯办席的日子得提上日程了。芳姨早点过来,也省得她两头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