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天火的话让我不由得愣住。
按道理来说,如果仅仅是钱正光追查此事的话,倪天火只需要稍微替我打个掩护就行了。
以他在义和的地位,只要开了口,在没有实质证据的情况下,即便钱正光也拿我没什么办法。
但现在他却说出了事他会帮我顶着,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
那就是复兴的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上门兴师问罪了。
杜文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拍着我的肩膀道:“别担心,这件事不会有更多的人知道。另外我们义和虽然实力不如复兴联合,却也不是可以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他的话已经说的再明显不过了。
无论如何我都是义和的人。
在对方没有实证之前,包括钱正光在内,所有义和的人都会力挺我到底。
听完杜文的话之后,我心里也多少有了些底气。
当下点头道:“文哥,放心吧!我知道该说什么。”
跟着倪天火和杜文一起去到了会议室。
跟我所预料的差不多。
除了钱正光之外,会议室内还有两个男人。
“四爷!”
我恭恭敬敬地招呼钱正光,视线也移动到那两个男人身上。
其中一个男人大约五十出头,鬓间已有了少许花白。
他身上是剪裁合体的西装,左手拇指上戴着一颗红色宝石戒指,正在冷冷地盯着我。
“就是他?”
男人的声音沙哑难听,像是毒蛇爬过沙地。
“少堂,他就是卓一。”
钱正光微微一笑:“阿一,这位是复兴的龙头左少棠,还不快叫棠哥?”
得知面前这个男人竟是复兴龙头后,我心里微微一惊。
“棠哥好!”
吃惊归吃惊,我并未表现出任何犹豫,甚至还刻意朝着左少棠露出笑容。
尽管对方心里肯定已经怀疑这件事是我做的了。
但我猜他肯定没有任何实锤证据,否则也不会两个人就过来了。
在我主动跟左少棠打招呼后,他并没有开口说话,依旧是冷冷地盯着我。
我也正好趁此机会好好地看看宜南最大社团之一的龙头到底是什么屌样,因此我也是毫不畏惧地盯着他看。
“阿一,昨晚你在什么地方?”
钱正光轻轻干咳一声,笑眯眯地问了我一句。
“四爷,昨天下午我从宜南执法队出来后就直接回了叙屏县。”
我心中谨记之前倪天火交代的话,以十分恭敬地语气回答道。
“之后大哥说要给我去去晦气,便跟文哥一起拉着我喝了一晚上的酒。”
“在哪里喝的?”
左少棠看似不经意地接口问了一句。
艹!
我闻言心脏突然漏了一拍。
由于倪天火也是临时得知事情是我干的,因此肯定没有做任何准备工作。
也就是说无论我回答是在哪里喝酒,对方都一定会去查。
万一真被查出点什么,到时候不光是我有麻烦,连倪天火和杜文都会有麻烦。
此刻我他妈终于相信撒一个谎,就要用更多的谎言去掩盖的至理名言了。
但面对左少棠的突然提问,我也不可能装作没听到。
更不能显得犹豫或者不作答,否则势必会加深他的怀疑。
“我昨晚跟大哥和文哥在老街火锅喝的酒。”
我根本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勉强挤出笑容道:“棠哥对火锅感兴趣吗?这家火锅店已经开了很多年了,味道是真的不错!”
“你们喝酒喝了个通宵?”
左少棠面无表情地再问。
“那倒没有,喝了酒之后,我们又去酒吧里面玩了一会儿。”
事已至此,我索性扯谎到底:“之后大哥和文哥先走一步,我也……”
“没有找女人?”
左少棠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笑意。
看到他的笑容后,我立即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当下笑道:“怎么可能?出来混不就是图个今朝有酒今朝醉吗?”
“大哥跟文哥走了之后,我恰好认识一个妞,彼此又都看得顺眼,便顺道去开了个房。”
我摸出烟点燃,故意苦笑道:“要不是接到文哥的电话,我还准备跟那个妞再来一次呢!”
“你们昨晚去的酒吧叫什么名字,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左少棠摩挲着拇指上的红宝石戒指,眼神中寒光闪烁。
我心里也很清楚他此刻在想什么。
如果刚才我所讲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左俊的事就是别人干的。
失去我这个最大嫌疑目标后,他们要寻找‘真正’的凶手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酒吧叫做夜莺,是大哥的酒吧。”
我把心一横,暗暗咬牙道:“至于那个妞,我是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左少棠冷冷道:“给你十秒钟,想起那个女孩的名字!”
“棠哥。”
倪天火突然冷冷开口。
“你突然跑到我们义和的地盘上,对阿一刨根问底,是他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吗?”
“又或者是你认为左少被捅的事就是他做的?”
“如果是的话,棠哥你应该有证据吧?”
“棠哥没有问你,你最好闭嘴!”
站在左少棠身边的那个人突然冷冷开口。
这个人穿着黑色的西装,年约三十,长相普通,属于那种扔到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类型。
也正因为这样,我才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个人的存在。
但在他开口说话之后,我突然发现这个人的气质比起之前有了极大的转变。
他仿佛瞬间就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一头作势欲扑的猛兽。
甚至我已经能够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冷冽杀意。
怪不得左少棠敢一个人就来义和的地盘。
除了复兴龙头这个身份之外,这个人也是他如此有底气的倚仗之一。
“让我闭嘴?你他妈脑子没问题吧?”
倪天火乐了:“搞清楚,这里是义和的地方!”
“棠哥,我们很尊敬你,但你是不是也要给我们一点面子呢?”
他这话说的并没有任何问题。
义和虽小,但始终也是一个社团。
如果彼此真的撕破脸,怕是谁都不好受。
即便真的义和被复兴打散,复兴也绝对会付出沉重代价,到时候联合绝对会趁此机会骑在复兴头上去。
“老四,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左少棠似乎并不吃这一套,摆手道:“阿兴,你去查查他们所说是否属实!”
“是!”
叫做阿兴的男人眼神阴冷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快步走出会议室。
艹!
要出事!
深知一切都是谎言的我,顿时心脏狂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