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有些不明就里之际，被她扯着衣服‘拖’出了病房。
一直去到走廊尽头的窗户处，她才停下脚步，望着我冷冷道：“有烟吗？”
“有！”
我摸出烟递过去，又拿出打火机替她点燃。
不得不承认，她应该是目前为止，我见过抽烟时候最好看的女人。
她那两根白皙修长手指夹着烟，单手肘撑着窗台。烟雾缭绕中，她望向凌晨漆黑远处的眼神中也透露着几分迷茫。
凌晨冷风轻轻吹来，将她微卷长发轻轻抚动，令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令人着迷的气息。
我大概能猜到她是想要跟我谈谈有关于陈墨青的事。
但在她没有主动开口的情况下，我也不准备先说话。
一男一女，在医院走廊尽头的无人窗边，就这样静静地站着。
她望着窗外，我望着她。
“卓一，墨青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姐妹。”
娜娜掐灭烟头，缓缓转过身，望着我认真地道：“因此我要你认真地回答我接下来的问题！”
“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墨青？还是你只是抱着玩玩的态度？”
娜娜的语速放缓，说话时候一直看着我的眼睛，似乎想以此推断出我接下来的回答是否属实。
说实话，她的问题我自己也问过自己，但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答案。
我是真心喜欢陈墨青吗？答案可以说是肯定的。
但我是真的没有考虑过，如果陈墨青真的愿意做我女朋友，那我在得手后真的愿意跟她结婚吗？
如果这个答案是否定的，那么便与她的第二个问题相冲突。
只是我的确还没有想得那么远，也真的暂时没有跟任何人结婚的打算。
“这么简单的问题需要想这么久吗？”
或许是因为我的沉默让娜娜感到不满，她冷笑着说道：“我早就告诉过她，男人都他妈是公狗，没一个好东西！她真应该看看你现在的表情！”
“这样说吧！”
为了掩饰心中尴尬，我点了支烟，稍微组织语言后认真地说道：“我是真的很喜欢她，这一点绝对不会有假，而且我也绝对不是玩玩而已。”
“只是我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文不名的穷光蛋，就算真的跟她在一起了，又能给她一个什么样的未来呢？”
我的回答听上去有些公式化，但却是十分现实的问题。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才有些自卑地不敢再像以前那样主动靠近她。
况且我现在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成为了以前自己看不起的那种人。
或许我不断努力拼命，在某天真的会成为人上人，但在此之前我能拉着她跟我一起踏足泥潭吗？
“傻逼！”
娜娜不屑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不就是没钱了吗？没钱你不可以去挣吗？况且墨青什么性格你不知道吗？她想要的是你的钱吗？”
“你的意思是……”
听到她的话，我微微皱起眉头。
“她喜欢你。”
娜娜的手伸到我的裤兜内，翻出烟给自己点了一支：“虽然她没有亲口告诉我，但我很了解她，她其实一直都很喜欢你。”
虽然我也大概能猜到陈墨青的心思，但从娜娜嘴里以绝对肯定的语气说出来，我仍然不免一阵兴奋。
“你这人说实话还算不错，虽然在我看来仍旧配不上墨青，但谁叫她喜欢你呢？”
娜娜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先回去了，好好照顾她，不然……”
她做了一个剪刀的手势后，转身十分潇洒地晃着两条长腿走了。
目送她离开后，我站在窗户处抽完了那支烟，之后才回到病房。
陈墨青依旧躺在病床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在看到我进来后立即放下，又朝我身后望了几眼：“娜娜呢？”
“她先回去休息了，今晚上我陪着你！”
我伸了个懒腰，将陪护椅拉到床边。
躺下后我鼻翼间传来一阵淡淡幽香，不用说肯定是娜娜留下的香味。
收起心猿意马，我笑着问道：“你不好奇我们刚才聊了什么吗？”
“我……我不好奇……”
她的脸‘唰’一下就红了，低下了头。
看着她羞怯模样，我心中升起逗弄她的想法，故意打了个哈哈：“不好奇就算了，原本我还想着回来告诉你呢！”
说话时候，我密切注意着她的神情，想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听到我所说后，她的头埋得更低，接着犹犹豫豫地发问：“那……你们到底说了什么？”
“她问我是真心喜欢你，还是玩玩而已。”
我将娜娜的原话说了出来。
“那……那你怎么回答的呢？”
陈墨青神情由羞怯变为焦急，追问了一句。
“你希望我的回答是什么？”
此刻我的心情很不错，所以故意吊她胃口。
“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拉倒！”
陈墨青轻咬嘴唇，那娇羞俏丽模样让我差点看呆了眼。
见她有些急了，我定了定神，伸手拉起她的手，望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我的答案是肯定的，我真心喜欢你，也绝不是随便玩玩！”
我的话刚说完，她像是呆住了一样，直愣愣地就这样望着我，连手也没有抽回去。
“喂！我已经告诉你答案了！你到底怎么想的麻烦也告诉我好吗？”
我挠了挠头：“就算你不喜欢我，至少也给我一个明确答案，让我死透行吗？”
之前她老爸陈建国给我来了一个绵里藏针，令我有些不太敢靠近她。
而现在我也是豁出去了，她的答案如果是否定的，那大不了等她伤好出院后，我自动消失就行了。
但如果她的答案是肯定的，那我也懒得再管其他，珍惜当下好好跟她在一起就行了。
“卓一，我……我……”
陈墨青胸口急剧起伏，显然情绪已经紧张到快要溢出。
此刻我也是既期待听到想要的答案，又担心听到否定，心情紧张程度不比她差多少。
“卓一，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陈墨青像是鼓足勇气般突然提高音量，一张俏脸红得如同秋后熟透的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