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柯想起之前那场战斗的惨状仍在眼前挥之不去——三十六人的精锐队伍,被三个瘟生教徒杀得七零八落。
此刻他们六人蜷缩在灌木丛后,望着不远处十个教徒中间的五个血淋淋的人头,连呼吸都不敢放重。
“撤!”
刘柯压低声音,示意同伴们后退。就在众人小心翼翼挪动脚步时,林深处传来枯叶碎裂的声响。
只见一个人缓缓走出,这个人长相平平,十八九岁的样子,嘴唇上有一颗痣,身后背着一个大葫芦。
“你是谁?”
“你们不用知道我是谁,你们只用知道我是刘家元字辈的人。”
他拔开葫芦上的塞子的瞬间,赤红火舌裹挟着硫磺味喷涌而出。
他冷笑一声,掌心重重拍在葫芦上。粘稠的火油如银蛇般激射而出,触到先前的火苗瞬间爆燃。
如果只是普通的熊熊烈火,这些教徒们根本不会感到丝毫畏惧。然而,眼前之人手中葫芦里喷出的火焰却异常凶猛,竟然直接将这些教徒释放出的疾病瞬间烧毁殆尽。
“这……这怎么可能!”教徒们惊愕得目瞪口呆,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就在这时,更为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人背后的葫芦突然喷出一股狂风,这风来得毫无征兆,而且风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腥臭味,让人闻之作呕。
然而,这股腥臭味仅仅持续了一瞬间,便如同变戏法一般迅速转化成了沁人心脾的花香味。
就在这一刹那间,所有的教徒们都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原本被疾病折磨得面容憔悴、身体虚弱的他们,突然间变得面色红润、精神焕发,仿佛完全恢复了健康。
然而,还没等这些教徒们从惊愕中回过神来,那股花香味却突然又变成了熊熊烈焰,瞬间将所有的教徒都吞没在火海之中,眨眼间便将他们烧成了灰烬。
那个人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然后不紧不慢地将葫芦的塞子重新塞上。做完这一切后,他转身准备离去。
就在这时,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的刘柯突然冲了出来,高声喊道:“等一下!”
听到声音,那个人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冷冽地看着刘柯,问道:“你是谁?”
刘柯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朗声道:“在下是御国河明府的酉级捕刀人,刘柯。”
那人闻言,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刘柯一番,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说道:“哦,原来你也姓刘。不过,我可不记得我在御国有什么亲戚。”
刘柯也淡淡说道:“我在北阳也没有什么亲戚。”
那人似乎对刘柯的回答并不在意,他淡淡地说道:“既然你不是来攀亲戚的,那你来这里究竟所为何事?”
刘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人嘴角的冷笑更甚,他轻描淡写地说道:“说了你也不知道,那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刘柯继续说道:“好吧,那就不说这个了。我们此次前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那人似乎对刘柯的请求毫无兴趣,他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不可能。”
“如今瘟生教……”
“瘟生教威胁不了我们,除非他们把五圣瘟皇给请下凡来,否则就算是他们的教主来了我也不怕。”
说罢,那个背着大葫芦的人转身离去,脚步轻快,仿佛对这里的一切都毫无留恋。
刘柯见状,心中一急,连忙想要阻拦,但就在他刚迈出一步的时候,那个人迅速地拔下了葫芦塞子。
“看在大家都姓刘的份上,我今天就不杀你了。”
那个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但是,你要是再敢得寸进尺,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刘柯的脚步猛地停了下来,他凝视着那个人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
他知道,自己确实没有必要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来硬的,毕竟对方的实力深不可测,而且刚才那仅仅只是拔葫芦塞子的动作,就让他心生忌惮。
犹豫片刻后,刘柯决定放弃阻拦,带着剩下的人转身离开。
他的心情有些沉重,毕竟这次的事情并没有按照他的预期发展,但他也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是无法强求的。
那个背葫芦的人看着刘柯等人渐行渐远,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才缓缓地走到一棵大树下。他站定后,轻声说道:“走了。”
然而,就在他话音未落之际,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一个人突然凭空出现在他的身旁!
“哥,你真的不打算帮他吗?”这个人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解和疑惑。
背葫芦的人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回答道:“我们和他非亲非故的,难道就因为我们都姓刘,就要去和别人拼命吗?”
“可是……”那个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好啦,别想那么多了。”背葫芦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家吃饭吧。”
说完,两人的身体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最后如同烟雾一般,彻底消失在了原地,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刘柯和其他几个人终于迎来了休息的时刻。然而,他们的心情却异常沉重,因为仅仅一天时间,原本三十几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下了区区六人。
刘柯环顾四周,看着那几张惊恐万分的面孔,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凉。
这些人曾经或许都是陌生人,但在这场生死危机中,他们已经成为了彼此唯一的依靠。
“你们好好休息吧,我来守夜。”
刘柯轻声说道,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他们实在是太疲惫了,身体和精神都已经到达了极限,急需休息来恢复体力。
待其他人都沉沉睡去后,刘柯独自坐在篝火旁,凝视着那微弱的火苗,心中却思绪万千。
“祭傩,我打得赢吗?”他喃喃自语道。
然而,四周一片死寂,只有篝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没有人能给他一个答案。
刘柯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