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虚空的呼唤？”
妮娅重复了一遍，眉头微蹙，指尖在实验台边缘轻轻敲击。
“你能描述一下呼唤的感觉吗？是能量波动，还是……意识传递？”
莫寒抬手，掌心泛起淡淡的灰黑色虚空能量，能量表面平稳无波，没有丝毫混乱：
“不是单纯的能量，是意识的牵引。但那意识很散，像是无数碎片在嘶吼，和我体内的虚空完全不同。”
他顿了顿，指尖的虚空能量凝成一小团，能清晰看到能量内部有一道微弱的“意识核心”在稳定运转。
“我的虚空有独立意识，能受我掌控，凝练且稳定；但那呼唤里的虚空意识，全是混乱的碎片，只透着纯粹的破坏欲，就像……没头的苍蝇，只会疯狂冲撞。”
妮娅听到“混乱意识碎片”时，呼吸明显顿了一下，她转头对林默下令：
“林默，带莫寒去‘东裂谷的那道裂缝’看看，确认呼唤是不是从那里传来的。注意安全，只许观测，不许靠近裂缝五丈内。”
林默点头，接过妮娅递来的虚空检测仪：
“明白，博士。莫寒先生，我们走吧。”
两人快步离开实验室，朝着谷地东侧出发。留在实验室的众人则各自坐下，蓝沁瑶三人在莫寒离开后也来到了实验室，听到过程后，将从地下居住区带来的净化水递给众人，伍雁菡则走到实验台旁，看着容器中残翼飞蠓的尸体，轻声感叹：
“没想到这些‘精灵’早就死了，真是可惜。”
艾尔站在实验屏幕前，手指飞快地分析着莫寒之前抽离的虚空意识碎片数据，屏幕上跳动的红色波纹显示，这些意识碎片的波动频率与裂缝区域的虚空能量记录高度吻合。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分析结果保存下来，等待妮娅查看。
莫寒跟着林默走出据点，朝着谷地东侧出发。此时的谷地已被一层淡灰色的薄雾笼罩，虚空浓度上升到0.6，地面的黑色岩石上渗出细小的虚空汁液。
林默手持虚空检测仪，屏幕上的数值随着靠近东侧区域不断跳动，当走到一道一人宽的裂缝前时，检测仪突然发出“滴滴”的警报声，数值瞬间飙升到0.9。
“就是这里了。”
林默停下脚步，指着裂缝，裂缝边缘的岩石泛着焦黑的痕迹，里面黑漆漆的，看不到底，只能感受到一股阴冷的虚空气息顺着裂缝溢出。
“之前监测到这里的虚空浓度最高，但没敢靠近。”
莫寒刚靠近裂缝半步，掌心的虚空能量便剧烈波动起来，那股熟悉的呼唤再次清晰地传来，混乱的意识在嘶吼，像是被困在狭窄空间里的野兽，疯狂想要挣脱。他能确定，呼唤就是从裂缝深处传来的，而且裂缝下方的虚空能量比谷地中任何一处都要浓郁。
“是这里。”
莫寒转头对林默说。
“裂缝深处的虚空在呼唤，里面的意识比实验中的更狂暴。”
林默立刻在检测仪上记录下数据，语气带着警惕：
“浓度快到1.0了，我们得离开，再待下去虚空会干扰元素感知。”
两人没有久留，迅速返回据点。林默将莫寒送到实验室门口后，便拿起腰间的魔导器：
“我去东侧了望塔驻守，若裂缝有异常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说完，便转身朝着了望塔的方向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薄雾中。
莫寒刚走进实验室，蓝沁瑶三人便围了上来。游霏霏好奇的问道：
“怎么样？呼唤真的来自裂缝？”
莫寒点头，走到实验台旁，看着妮娅正在分析的虚空数据：
“裂缝深处的虚空能量很浓，而且能确定，呼唤和裂缝下方有关。”
妮娅博士闻言沉默了，片刻后，她突然抬手关掉实验屏幕，实验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她走到金属暗门旁，确认暗门锁死，才转身看向众人，声音压得很低：
“既然已经确定和裂缝下方有关，有些事我不能再瞒了。”
众人都屏住呼吸，连一直面无表情的艾尔都微微侧目。
“地下三层原本全是实验区，”
妮娅的指尖划过实验台边缘的划痕，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之前研究虚空样本时，第三层的能量稳定仪突然故障，导致虚空外泄，实验区发生坍缩，大半区域都沉到了更下层的空间。”
伍雁菡惊讶地睁大眼睛：
“坍缩？那下方的虚空……”
“坍缩区域现在全被虚空覆盖。”
妮娅继续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
“我们尝试过派探测器下去，只传回来几张画面，下方全是破碎的实验室残骸，其他地方都被黑色液体淹没，检测后发现，那些液体就是虚空的实体化形态，里面全是混乱的破坏意识。”
“所以东侧的裂缝，是通往坍缩区域的？”
圣依诺轻声问道，掌心的淡紫色光元素微微黯淡。妮娅点头，走到地图前，指尖点在东侧裂缝的位置：
“裂缝下方应该连通着坍缩区域，之前的虚空外泄、谷地精灵被污染，都是因为坍缩区域的虚空通过这个裂缝不断渗透。”
“那你之前怎么不说？”
莫寒皱着眉头问道。妮娅沉默了，然后摸了摸脑袋，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
“嘿嘿，因为这个实验是我主导的嘛，有故障自然也是我的原因，多少会有些不好意思的。”
莫寒等人一脸无语的看着她，艾尔则是轻咳两声，示意妮娅继续。妮娅这才严肃了一些，说道。
“现在确定呼唤来自坍缩区域，再隐瞒下去只会更危险。”
莫寒看着地图上的裂缝位置，掌心的虚空能量仍在颤动，他能感受到，裂缝下方的虚空虽然意识混乱，却比自己的虚空更庞大，像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海洋。而那股呼唤，更像是一种“引诱”，想要将他引到裂缝深处。
妮娅博士重新打开实验屏幕，调出坍缩区域的探测画面，破碎的实验设备浸泡在黑色虚空液体中，画面边缘还能看到几只被虚空包裹的精灵尸体，早已失去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