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
周翎宁上去后,湿淋淋的衣服沾在身上,但她还是保持了点风度。
原襄拧了把衣服上的水,绕着周翎宁转了一圈:“怎么样?头晕不晕,想咳嗽吗?想呕吐吗?难受吗?都怪我,若不是我,你也不会落水。”
原襄深深的愧疚起来。
“不是你,你看……”周翎宁给她指着:“船底裂开了。”
原襄皱眉看过去。
船侧边有个碎裂的洞,沿着洞周围的木板都开裂了。
钟绮年想到什么,神情有些尴尬。
原襄的神色立马阴沉起来:“是不是有人要害我?对不起阿宁,连累你了。”
确实有人因为她母亲的缘故,对她很不利,毕竟她母亲只有她一个女儿,她若是死了,肯定对母亲是一个很重大的打击。
“嗯……”应该不是吧。
周翎宁还没说,旁边的钟绮年尴尬的抬手:“那个……那个哈,姐妹,打扰一下,我觉得吧,有没有可能是刚才我们撞到了。”
原襄凶厉的目光看过去:“是你要害我?”
害她就算了,还连累宁妹。
钟绮年连连摆手:“不不不,不是我啊,姐妹,这刚才也不是故意的。谁都没想到,没想到把船撞坏了。”
周翎宁也也猜测是这个原因,但看到原襄眼眶都红了,拉了下她:“嗯应该是这样,襄姐,冷静啊。”
原襄缓缓吐出一口气。
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她刚才有多愧疚。如果真因为她,害了严宁,她真是一辈子原谅不了自己。
周翎宁检查着船上的木头,观察了一番,道:“咱们坐的船没这艘船新,也没这艘船好,刚才相碰时应该是坏了一个小口,船妇又下船了,没及时发现。刚才好像又刮到了石头,所以侧翻了。”
原襄神情冷峻,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缓过神。
钟绮年站她旁边吓得一愣一愣的,怕这煞神把自己也丢水里去。
钟绮年的朋友在旁边,讪笑道:“对不起啊,两位,这样吧,这样,船的事是我们的过错,我们赔。我们赔,两位要是想要什么补偿,可以的,可以的,我们都能给……”
别把她们也丢下水就行,求求了。
原襄斜她一眼,还是很生气:“你觉得我们缺这个?”
钟绮年站在她旁边,腿有些发抖:“不是这个意思姐妹。我们也有错哈,但事情也不是我们全错,是不是?刚才我们看到你……”她察觉到原襄在看她,连忙补充道:“家母钟云。”
原襄移开目光,周翎宁从船边过来,觉得今天真是无妄之灾,但事情还是要处理的:“那劳烦你们给我们送到岸上吧。”
“是是是,应该的。”钟绮年的朋友说。
“至于赔偿,咱们都有错,就一人一半吧,毕竟船妇也不容易,她刚走,船就坏了。别的我们也不需要。”周翎宁道。
钟绮年连忙站在周翎宁旁边,她觉得这位女君虽然小,但是很讲道理:“那就按你说得来。”
被留在原襄身边的钟绮年的朋友:“……”
你个不讲义气的混货!
怎么能自己跑了。
船靠岸了。
令姝看到湿透的女君后腿都软了。
天菩萨啦,映景管事回来要是知道这件事,能把咱们都“活剥”啦。
她飞快的吩咐虞仆去最近的客栈订几间房,烧上热水给两位女君洗漱。
再派几位虞仆,一回严府给两位女君拿衣服,二去找单郎中来,给女君请平安脉。
伍妤也是担忧的不行,她没想到她离开她一会儿就出事了,亲自驾着马车,带殿下和原襄去客栈。
船妇跑过来,大喊一声:“啊——,我的船。”
跟着一同上岸的钟绮年:“……我们赔,我们赔,别担心哈,别担心。”
船妇差点晕过去,又晕回来:“真的?”
钟绮年点头:“真的真的,我已经让人回去取了。”
令姝也取了钱来:“您拿好,不好意思哈。您若是想直接要一艘船,我派人去给您买。”
船妇摸着沉甸甸的银子,比船的价值贵多了,更何况,听说这只是一半,还有另外一位女君的一半呢。
“不用不用,钱就行。”船妇笑呵呵的。
船她自己会做,钱可以留着,攒够了买一间铺子,以后家里也能有点产业。
钟绮年的朋友给钟绮年说:“你那里够吗?我给你添点,那家伙喝醉了,等她醒了,让她也出点,要不是她混来,怎么会撞着她们的船。哎~,我的钱我的银子我的爱。”
钟绮年答应了,她的钱也不多啊,她娘是个清官,家里过的就是正常日子。她们闯祸的事可千万不能让娘知道了,不然既要挨打又要赔钱。
“希望这次琼林诗会能挣点。”钟绮年祈祷了一下:“千万别出乱子。”
钟绮年的朋友闻言也念了两句佛经:“好了好了,各地神佛都拜拜,肯定没事的。”
家里把钱送来后,钟绮年给了船妇,就和朋友一起往刚才那群人去的方向走。
“是这里吧?”钟绮年看见了客栈里忙忙碌碌烧水的店小二。
“应该是,进去看看。”
两人叫了壶茶,边喝边等她们收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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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妤骑着马,带着单和慌慌张张的往客栈赶,给她说着发生的事。
单和听到伍妤说“女君落水了”,顿时三魂没了七魄。
“女君一向谨慎,外面的东西能不碰就不会碰,怎么会落水了。”单和追问:“女君水性不错,出来后干咳了吗?有没有胸闷上不来气?头晕不晕,看东西糊不糊?”
伍妤道:“应该没事?女君说没事。”
单和拍了下伍妤,恨不得飞过去:“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落水会死人的知不知道?”
有的人当时没事,但一天后会突然惊悸而死。单和不敢想,若女君出事,那她们这群在南洲郡的人……一个都活不了。
一下马,单和就冲进客栈,几步上了台阶,消失在走廊里。
钟绮年:“……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过去?”
钟绮年的朋友:“好像是个人?”
“是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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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君,我先给您诊脉。”单和进屋后喊了一声。
正在沐浴的周翎宁:“……”
“咳,那你过来吧。”周翎宁知道外面一众人都心惊胆战的,先让单和看看也好。
单和进来后,目不斜视,按了按周翎宁的肺部的位置:“女君,这里难受吗?我按着的时候,您疼不疼?”
周翎宁笑道:“没事,我没呛水。我会水啊,你不是知道吗?”
“我是担心……”单和欲言又止。
周翎宁道:“你说干性溺水啊,我知道啊,我能不清楚我自己的身体吗?你就是太紧张了。”
“别紧张,我没事的。你跑的一头汗,自己心跳还不稳的吧。”
“你去隔壁给原襄看看,她也会水,但心情不佳。”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