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珩与陈自明复仇的第一步,便是互换身份。
甲十二和戊七这种名字,随着漫天的火光都随着过去一同埋葬。
他们各自找回了自己原有的名字,这是十年来未曾听过的陌生。
李景珩计划的第二步,便是找了个机会让太后瞧见自己二人,然后结成同盟。
那会儿太后因为心里的愧疚,已将自己折磨得有了癔症。
在得知李景珩是自己的亲孙儿后,她那时好时坏的病,立刻就好了不少。
尤其是李景珩在场时,绝不发作。
李景珩借着这层身份,也将自己的打算与太后说了,说自己会在皇帝面前伪装成他的亲子。
太后虽然有些不解,却也很快就想通。
【以皇帝的多疑,还是伪装成他的亲子更为安全。】
更让太后没想到的是,皇帝居然信了。
不知道李景珩想了什么办法,但太后对这个孩子的能力又有了更深的认知。
更让她想不到的是,李景珩居然为自己伪造了个太监的身份。
这让皇帝一边惊喜于自己丢失的儿子被找回,一边内疚自己当年没能好好保护他,荣宠更加。
而且,皇帝也不应担心,这个找回来的长子,是否会与自己现在的嫡子争夺太子之位。
再之后,太后为陈自明寻了个住处,将他藏起来保护。
这个孩子,是真的可怜。
丢了本该属于他的皇位不说,还将自己弄得一身暗病需要静养,一看就是小时候受了很多苦。
太后也想关心他俩小时候经历了什么,可二人永远是嘻嘻哈哈的打岔过去。
【哎……孩子大了不愿意说烦心事让我担心。】
……
“其实,不换身份也没什么的,不算费事。”
“我只是想看看,你这种没有心毫不顾虑血脉亲情的人,在面对亲生儿子时,能有几分人性。”
李景珩冷冷开口,他终于不用与皇帝虚与委蛇,现在心中十分畅快,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直说。
他眼中满是憎恨:“你可能不知道吧,我从小早慧。”
“那会儿虽然我只有两岁,但是,我什么都记得。”
这下就说得通了。
李景珩的聪慧狡黠,远超同龄人的智计和谋算,都是因为他比寻常人多了几年的时间用来思考。
“你……你们仨是如何勾结在一起给我下毒的?”
李远阁知道今日自己已经输了,他只能尽量让自己输得不留遗憾,解除所有的疑问。
“不是给你下毒哦。”陈自明抢先开口。
“你与灵佑道人、太医院院使和辛子谦祖孙三人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还没认出来这是什么吗?”
他言语里十分不客气,明显也是对李远阁不耐烦极了。
前些日子他以太祖血脉的身份与李远阁相处,明里暗里被他使了许多绊子,心里早就觉得恶心至极。
是的,他们在与辛子谦斗智斗勇时,终于发现,原来他就是李远阁自己培养出的又一匹恶狼。
他与他师傅一下,不满于屈居人下,因而做了那欺师灭祖之事。
也是好笑,是不是这些学蛊术之人,都因为术法阴损而影响了神智。
一脉相承的恶。
李远阁见陈自明语气不善,虽然还是没搞明白为什么,但出于自尊,他选择闭上了嘴不再去问。
“是梦蛊。”还是李景珩开口解围,他决定让李远阁死个明白。
“你以为辛子谦死了你就安全了?这世界之大,能人异士如此之多,还有人会操控巫蛊也不稀奇。”
李远阁立刻在心里明白,是李景珩的人操控梦蛊让自己全身发软。
至于这人才嘛,远的不说,近处就有个祝知薇。
他在心里后悔,早知道就该早早帮着辛子谦除掉这个女人。
李远阁还记得祝知薇的,就是这个小女娘,折腾得自家儿子李修翊失了心智。
看来,这女人不仅是魅惑能力十足,强硬手段也是不缺。
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这梦蛊,光听名字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也难怪现在自己手脚发软。
就在李远阁暗自后悔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心口一痛。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瘙痒爬上身体。
他费力的抬手想抓一抓小臂止痒,却在一碰之下摸到一手黏腻。
这是什么?
可还没等他低头,就见到眼前的李景珩和陈自明,纷纷脸色大变。
【又怎么了?】
还没等想明白,便见到两道黑影朝自己方向扑来。
李远阁心中大惊,同时又觉得很是费解。
【怎么?这二人这一小会儿也等不及了?】
很快,他就发现是虚惊一场,原来李景珩和陈自明的目标是一旁的太后。
“祖母!”
“太后!”
“你怎么了!”
李远阁这才发现,太后身上,正在浮现一根根诡异的红线。
太后只是微笑着制止他俩:“别过来。”
“我还好。”
“我可以的。”
有了她的制止,二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遂了她的心愿,任由她勉强撑住自己,回到了座椅上。
李远阁也将视线一直放在她的身上:“你中毒了?”
太后年纪大了,体力不济,这会儿已经有些气喘吁吁。
随着她呼吸的急促,那红痕逐渐扩大,从一根红色丝线扩大成红绳的程度。
接着,那血珠再也承受不住重量,一滴滴从伤口处滚落。
瞬间,太后身上就多了数条血线,鲜血如雨滴般落下。
李远阁这才后知后觉的将视线转回自己身上。
也许是自己更为年轻,又是男人,身体素质不错。
因此,自己身上只是刚刚浮现些红色的血痕。
除了刚刚那被自己手指擦破一块皮的地方。
自己和太后一起中毒了?
李远阁哈哈大笑起来,成功吸引了李景珩和陈自明的注意力。
他们自然也发现了李远阁身上的异常。
可关心太后还来不及,哪有时间搭理他。
要不是他此时笑得诡异,制造的响动太大,他们连多看他一眼的心也没有。
陈自明最先沉不住气,他愤然开口,恨不得给这个中年男人一耳光。
“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