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把段辉的档案,放在了秦天赐的办公桌上,知趣地离开了。
书记对白木警局的人,印象极差。
秦天赐拿了过来,飞快的浏览了一遍,递给了庄勇。
档案上,段辉家在东云,大学本科,几年前还是一名中学教师。
段辉喜欢在社会上结交朋友,坊间吃喝,出手也大方。
机械厂拍卖那年,他因为和人争风吃醋,把人打伤。
学校要对他进行处理,他一怒之下,停薪留职,离开了学校。
段辉头脑精明,会审时度势,能笼络人心。
一来二去,网罗了很多争强斗狠的亡命徒,在白木也成了一方势力。
后来投靠了钟牧云,和余兆武等人走到了一起,更是如虎添翼,成了白木地下的主宰。
庄勇沉思良久,汇报了省厅,请求发出协查通报,通缉此人。
“这事由省厅来办,你和秦天赐别管了。”没有丝毫考虑,胡先平做了安排。
庄勇哦了一声,皱着眉头,挂了电话。
“怎么了?”秦天赐见他神情有些不对劲,开口问道。
“胡厅长叫你我别管了。”庄勇又点了一支烟。
这段辉牵涉了很多事,是个很关键的人物,胡厅长居然轻描淡写,让自己不再介入,太反常了。
秦天赐觉得异常,思索起来。
“庄勇,他会不会是…”秦天赐惊呼了一声。
“闹毛啊,一惊一乍的,这不是能讨论的,你这啥书记,一点城府都没有,你看我,多稳重。”
庄勇也有所猜测,但这不是能讨论的话题,干脆打击秦天赐。
“快中午了,你请我吃顿饭啊,好歹我是副市长,你这么不懂事。”庄勇还没吃早饭,肚子饿了。
“又不能喝酒,到点了,去食堂吃吧。”秦天赐说道。
“你们秦家、董家、樊家,太他妈抠门了,还有杨家,你们那十几家人,全是抠抠,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喝酒也得吃点特色啊,看着你真费劲。”庄勇骂开了。
南明刑警还在审讯鲍家伟等人,事情重大,庄勇要亲自守在这里。
“玛德,东云市也不来个对等的人,把我晾在白木,一个芝麻官,居然不给我面子,你想好了,去哪里吃饭,明说不去伙食团,快点说,我饿了。”
东云市老大被抓,班子成员的脑袋,还在嗡嗡作响。
庄勇是秘密行动,谁来接待他?
这都被他拿来说事,摆明了要剥削秦天赐。
“好吧,我私人请你吃一顿,你那些兄弟就算了,免得说违规,走吧。”
秦天赐叫佘远征中午休息,自己开车,把庄勇叫上,去了听风小院。
把车停在了后院,两人走到了前院。
邹琴这里居然有一桌客人,秦天赐觉得诧异。
刘涛在炒菜,他老婆在端茶倒水。
邹琴突然看见庄勇来了,高兴地哈哈大笑。
“庄副…庄哥,你来了啊,欢迎欢迎。”一边招呼,一边带他们去了包间。
“我晕死,秦抠抠说请我吃饭,结果又来剥削你,他就救了你一次,你请他吃了无数次饭了,早知道,那晚上我来救你,我这啥福气啊。”庄勇说道。
“不,庄哥,今天我请你,他沾你的光。”邹琴哈哈一笑。
“他到哪里,你到哪里,这是追随到天涯海角啊,抠门的人,有啥喜欢的,你没眼光。”庄勇瘪了瘪嘴。
“邹姐,今天哪里的客人?”秦天赐问道。
邹琴这是预约模式,她刚来白木,还没打开局面,哪里有熟人订餐呢?
“唐局长他堂姐生日,在这请客。”邹琴转身走了,去厨房点菜去了。
“你给她介绍的客人?”庄勇问道。
“我不认识,唐远帆是老刘的战友。”
“对了,把老刘叫过来,我还没有看见他呢。”庄勇说道。
“算了,他忙着呢,吃了饭,你去他那里坐坐就好。”秦天赐摆了摆手。
两人不喝酒,邹琴端了菜过来,突然感到不舒服,捂着嘴走了出去。
“看样子,邹琴生病了,她孤身一人,也真可怜。唉…”庄勇叹了一口气。
他和秦天赐同时认识的邹琴,也是她的好朋友,知道邹琴的家里事情。
庄勇叫邹琴过来,一起吃了饭。
“邹姐,你身体不好,去医院看看吧,这秦天赐也不够意思,好歹关心一下嘛。”庄勇说道。
“没有,我身体好着呢。”邹琴哈哈哈的笑着。
她有了身孕,偶尔想呕吐,根本不算啥病,庄勇不知,她也不能说。
“邹姐,我走了,我还有事,今天又让秦抠抠节省了,有空来三界玩。”庄勇告辞,和秦天赐回了县城,找刘奉贤去了。
秦天赐也不管他,把他扔在了政府门口,自己开车回了县委。
别的副市长到县上,是前呼后拥,庄勇像个瘪三,到处流浪。
“秦天赐,如此无情,不是好鸟啊!”庄勇咒骂。
对鲍家伟几人的审讯很不顺利,三人都有反侦察思维,全部否认。
警员向庄勇汇报了进展。
庄勇正和刘奉贤聊天,听见汇报,立即起身,“老刘,改天好好聚聚,这段时间,估计你也够呛,那秦天赐就不是人,在南明市,我好酒好菜招待他好多次,今天请我吃饭,邹琴买单,一个狗东西!”
刘奉贤当他在说疯话,庄勇和秦天赐两人的互怼,了解底细的朋友,都不掺和。
庄勇骂骂咧咧去了警务局,这几个败类不招供,真踏马地烦人!
庄勇和办案警员交流了案情,分析着三人口供的漏洞。
据冯武龙传回来的消息,孟波的讲述里,对岳松林的名字记忆深刻。
对一个人的名字,却比较模糊,说了两个名字,任海、任志勇,应该是记忆不清了。
扫黑中队没有这两人,当天当班的,是岳松林和彭军。
郑芸提供的音频里,也是鲍家伟、岳松林、彭军,三人的对话。
笔录里,鲍家伟供述,当晚他值班,十一点半钟,他接到了彭军的电话,岳松林车子翻车了。
警员一再讯问,他确认彭军打来的电话。
但医院接诊记录,当晚四十三时四十五分,岳松林还在医院。
彭军供述,车侧翻后,岳松林第一时间,向鲍家伟汇报了。
而岳松林说他电话摔坏了,彭军打的电话。
三人口供,无法吻合,都在说谎。
庄勇去了审讯室,提审了鲍家伟。
鲍家伟违禁药力退去,整个人萎靡不振。
“鲍家伟,你想罪上加罪,不想活了吗?”庄勇在桌子上,猛地拍了一巴掌。
鲍家伟打了一个哆嗦。
“你身为警务人员,忘了当初的入职誓言,贪赃枉法,给恶势力充当保护伞,吸食违禁药品,和有夫之妇鬼混,你的罪行已经够多了,还想包庇杀人的,你想给自己争取个死刑吗?”
庄勇冷冷看了一眼鲍家伟,“你是老警察了,大概判刑到什么程度,你也清楚,你如果能检举揭发,是你减轻罪行的机会,如果彭军坦白了,就没你啥份了,你好好想想!”
庄勇见他还不开口,再次大喝,“你如果拒不交待,成为共犯的话,数罪并罚,你,真的离死不远了!”
生死大事,鲍家伟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