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政殿上,群臣谁都没想到唐安竟然敢动手打人,顿时一阵大乱。
“唐安,你放肆,殿前你也敢如此嚣张,你眼中还有没有陛下?”
赵阔脸色铁青,指着唐安怒喝,眼前少年的举止,总是能超出他的意料。
一个小小七品县令,竟然敢大闹资政殿,那些亲王皇子可都没这个胆子,他一个七品县令怎么敢呃?
唐安盯着赵阔嘴角冷笑,老东西你除了老嘴叭叭叭,你还能有点其他的手段吗?
眼中还有没有皇帝?你脑子是生锈了吗?老子敢在大殿上打朝中重臣?为啥?因为那是皇帝允许的。
爷这是奉旨打奸臣!
当然,就算是皇帝不允许,今天这顿毒打,你们也逃不了。
“丞相,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嚣张?我这分明是和你们讲理。至于为啥动手,那还不是因为你们这群老东西,是癞蛤蟆吃秤砣铁了心还不要脸啊!”
唐安摩拳擦掌走到了御史赵谦的面前,一脚直接踩在赵谦的胸口,当场将刚刚准备爬起来的赵谦直接踩趴在地上。
“啊!”
赵谦的惨叫声,瞬间传遍整个大殿。
“唐安,你还敢行凶?来人,拿下他,拿下他!”
“唐安小贼,你别太猖狂!”
“陛下,此贼目无王法,猖狂至极,当斩啊!”
“……”
看到这一幕赵党一众大臣顿时都暴跳如雷,赵谦是他们的同党,现在被唐安以如此屈辱的姿态踩在脚下,这踩的是赵谦吗?是他们赵党的脸。
龙椅上,梁帝脸皮也是抽了抽,好家伙,朕是让你本色出演,朕可没让你放飞自我呀!
“唐安,休得放肆!”梁帝心里美滋滋,声音却带着冷意。
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就算是要包庇唐安,他也不能做得太明目张胆。
“抱歉,陛下,今日这肆,我还非放不可了。”
唐安抬手,孙貂寺立即从一沓资料中抽出两张递了过来。
“赵谦是吧?老杂毛,老子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有脸说出我奴役流民这种话的。”
唐安接过资料,居高临下盯着赵谦,踩住他胸口的脚渐渐加重了力道:“三日前,赵御史要修缮祖屋,总共招了三百个流民对吧?”
赵谦怔了下,脸色陡然大变。
看到他脸上的变化,唐安轻笑一声,道:“看来,赵御史是知道这件事的,那么问题来了,既然赵御史知道这事,那为什么还要违反我南城县印发的《关于流民招工安全的告知书》呢?回答我?为什么?”
“你是觉得我一个七品小县令,拿你没办法,所以你就可以无视我南城县的刊印的文书?是吗?”
赵谦喉咙猛地滚动了下,心头忽然升起了浓浓的不安,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盯着唐安一字一句道:“唐安,你放肆,现在说的是你的事,你休要转移话题。”
“呵,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唐安摇了摇头。
随即,他抬起手中的资料,看向赵阔以及赵党一众大臣,道:“诸位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我南城县衙和赵御史府上签订的《流民安全承诺书》。”
“不仅是赵御史,诸位大人家里有用到流民的,都签订了这份协议。”
“签订这份协议有什么用呢?其实很简单,就是招流民做工没问题,但前提是必须保证流民的安全。”
听到这话,大殿上顿时喧嚣起来,很多大臣都面面相觑,流民做工就是免费劳动力,他们家里自然也都招过流民,但这流民安全承诺书是什么鬼?没听说过啊!
“唐安,你这是什么意思?”赵阔眯着眼盯着唐安,心头更加的不安了。
“什么意思?还不清楚吗?我觉得我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唐安抬手指着赵谦,道:“意思就是,赵御史违背了签订的承诺书。三天前,赵御史要修缮祖屋,逼着流民背着巨大的石块上山,还派了他那二世祖儿子做监工,对流民非打即骂。”
“最终,两个流民被打死,几十个流民被打得重伤,八个流民因为意外被石头砸断双腿。”
“流民回难民营后,死者妻女知道事情真相前往赵府要公道,结果赵御史那儿子见到人家女儿漂亮,又想强抢民女,要不是南城县衙的人发现及时阻止,那一对母女也活不成了。”
“但他儿子贼心不死,昨日带着人前往难民营,说是手下商会要招一批女工做女红,精挑细选了几十个漂亮的女孩子,反手就将她们卖进青楼。”
“如果不是负责管理流民的官员及时汇报,南城县捕快将人救出来,现在那些女孩什么下场?还需要老子告诉你们吗?”
“而赵御史的儿子没能如愿,回去之后又鞭打了给赵府做工的流民,导致两名流民被生生打死。”
“……”
唐安有理有据,字字珠玑,听着他的话原本喧嚣的大殿顿时安静了下来,怒火中烧要杀人的赵党,也都怔住了。
唐安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盆盆冷水浇在他们的脑袋上,让他们遍体生寒。
刚刚他们还在怀疑唐安手中资料的真实性,可现在他们已经半点不怀疑了,原来眼前的少年对于赈灾一事真的在认真负责,连那家那府带走多少流民,他都有清晰的记录。
有清晰的记录就算了,连同流民在做工时所遭遇的一切,他竟然也都知道。
被唐安踩在脚下的赵谦这时候也忘记了挣扎,脸色也是青白交替,儿子闹出这么大的事,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并不在意。
几个流民而已,死也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他完全没想到,唐安竟然将这件事拿到了资政殿上来说,以至于他脑子一片空白,半点思绪都没有了。
唐安将手中资料一口气说完,扫了一眼脸色阴沉的赵党和赵阔,目光才落在赵谦的身上:“呵呵,赵御史,你说你一个视人命为草芥的败类,是怎么有脸在大殿上,义正词严说我唐安在奴役流民的?”
“难道奴役流民的,不一直都是你们吗?!”
轰!
唐安不给赵谦说话的机会,一脚将赵谦踹飞出去七八米,盯着群臣笑容显得危险而疯狂。
“说我奴役流民?除了赵谦外,还有谁来着?”
“站出来,我们好好聊聊。”
他抬手从刚刚叫嚣得最欢的赵党一众大臣中扫过:
“是你?是你?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