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日来荣王妃吃不好也睡不好,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一圈。
连带着荣王也同样的精神不济。
府里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李侧妃也不敢再作妖,今日她直到白芷柔过来,便遣了人偷偷过来请她过去一叙。
荣王妃担心夏玉凝还来不及,哪里会顾得上白芷柔?
穿过一座假山,沿着小路便到了李侧妃的院子里。
院子里的紫绣球花开得正旺,一捧一捧的看上去热闹极了。
李侧妃早已备下茶点,待白芷柔落座后,她又亲自给白芷柔倒茶。
又是沁人心脾的茉莉花茶,只是和阮嬷嬷泡的比起来差得太远了。
白芷柔喝了一口便放下了茶盏。
“不知道侧妃娘娘叫我过来,有何要事?”她之前给了李侧妃一点甜头,希望她能留住荣王的心。
“自然是感谢明珠郡主的再造之恩。”李侧妃感激地道。
她抚上尚未隆起的肚子,脸上是满满的幸福。
自从她怀了身孕,荣王对她几乎是百依百顺,只要不太出格,这要求他都能答应。
如今夏明阳已成为废子,夏逸风又是个不争气的,剩下的夏明朗不足为惧。
若她真的为荣王诞下一位公子,那她将来的地位必定比荣王妃还要高!
“你再加把劲儿,牢牢抓住荣王的心,荣华富贵还不都是你的?”白芷柔看着开在阳光下的绣球花,眼眸微眯。
李侧妃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轻轻点了点头。
从李侧妃处出来,白芷柔便遇上了夏明阳。
兄妹俩四目相对,一个愁眉苦脸,一个笑得风轻云淡。
“白芷柔,我没想到你竟这样狠心,我差点死在牢里!”夏明阳冷声道。
“那又如何?你都要杀我了,我还要为你手下留情?我又不是有病。”白芷柔缓缓地翻了个白眼。
夏明阳被她的话一噎,“今日若是玉凝平安归来,我便原谅了你。若她出了什么差错,你就等着被母妃狠狠地处罚吧!”
白芷柔全然不把他放在心上,带着鸣翠施施然走了过去,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停住了脚步。
“对了,以后见了本郡主记得行礼。念在你是初犯本郡主就不追究了。”白芷柔轻轻一笑,嚣张地走了。
夏明阳被气了个半死,拔出腰间佩剑转身追了上去。
只是剑尖尚未触碰到白芷柔分毫的时候,他的喉间、胸口和腹部已经被抵上了三柄锋利无比的剑。
他若收不住力再往前进一寸,便会死于当场。
“忘了告诉你,邱统三人身为本郡主的近身侍卫,有为本郡主除去歹人的权力。”白芷柔未转身,红唇一张一合,让夏明阳感觉周身冰冷。
荣王府上下众人等了一天,直到天黑了却仍不见夏玉凝的身影。
荣王妃的心一寸寸冷了下来。
她捧在手心长大的女儿啊!
难道就这么没了吗!
她正呜咽哭泣的时候,破空之声响起。
一支金簪深深刺入了荣王妃旁边的柱子上,那上面还夹着一张纸。
荣王将东西取下,信中内容让他们带着银两前往三十里外的集贤亭。
荣王妃认出那金簪就是当日夏玉凝被掳走时头上戴的簪子。
荣王夫妻俩立即带着人前往集贤亭。
太子得知了消息,也悄然出宫。
天色昏暗,马车还挂起了气死风灯。
白芷柔不想错过这历史性的一刻,也赶着马车前往。
“郡主,不必为夏玉凝那个恶毒的女人担忧。我们不必去趟这趟浑水的。”鸣翠不理解白芷柔的做法。
“我为她担心?你想多了,我只是想看看她到底有多狼狈。”白芷柔表面上是在跟鸣翠说话,其实是看着半空中的地图面板。
三十里外的集贤亭外面布满了小灰点,对方一看就是有备而来的。
一阵颠簸之后,一行人终于到了集贤亭外。
远远的就听见有女子的哭声传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郊外听起来有些渗人。
但这声音一听就是夏玉凝的。
“敢问可是多宝楼的?本王带了银钱,快放了我女儿!”荣王面色阴沉地喊道。
那亭子里果然传来了动静,“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那人押着夏玉凝缓步走了出来,柱子上的火把在风中摇曳,将他的身影衬得如同鬼魅。
荣王拿着银钱走了上去。荣王妃也从马车上下来了,看到被歹人抓着的夏玉凝,脸色吓得一阵惨白。
双方碰头的时候,那歹人借了银两,将夏玉凝狠狠一推,响亮地吹了一声口哨。
瞬时间草丛中人头攒动,窜出来数十个举着弯刀的歹人。
他们面色狰狞地朝着荣王一家三口杀过来,一时间荣王带的侍卫拔刀上前。
但对方人多势众,又一个顶十个,侍卫们很快就败下阵来。
夏玉凝整个人都害怕得发抖,眼见着大刀朝着她砍了下来,她竟将荣王妃推了出去。
还在护着夏玉凝的荣王妃一时不查,被夏玉凝推了个趔趄,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往刀口上撞去。
锋利的刀刃闪着寒光,倒映出荣王妃惊慌失措的脸和歹人狰狞的笑意。
她转过头去看夏玉凝,她想问为什么要把她推向刀口?
“锵”的一声,一柄长剑挑开大刀,邱统带着马大和白柳加入了战局。
荣王妃摔倒在地,却捡回了一条命。
三人经过训练,武力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白芷柔缓步而入,如闲庭散步一般。
相比之下,夏玉凝和荣王妃显得狼狈至极,全然没有了往日的端庄贤淑。
白芷柔将荣王妃扶起,又为她掸去身上的尘土。
只荣王妃还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刚才毫不犹豫将自己推出去挡刀的夏玉凝。
“玉凝你为何要把我推出去?为什么?”荣王妃哽咽着问道。
就在她被推出去的瞬间,脑海里想过无数个可能,都被自己一一否定了。
她还是不能接受自己这么疼爱的女儿在生死关头毫不犹豫地把她推了出去。
“我、我不是、我没有。”夏玉凝语无伦次地否认,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脸上的疤痕更加狰狞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