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读者,大家六一快乐啊~”曼陀罗的镜头闪烁着欢快的光芒,整个直播间被装饰成了童趣风格,天花板上飘着彩色气球,角落里还堆着几个礼物盒。她今天的领结也换成了可爱的波点款式。
随着一阵欢快的音乐声,她继续说道:“欢迎收看本期的《清风夜谈》,在本期节目开始之前,有请我们的特邀嘉宾——王明先生!”
门被轻轻推开,王明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他今天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外套,手上拿着《真理之书》,整个人散发着儒雅的气质。“还真是大啊……”他环顾四周,目光在那些漂浮的气球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微微上扬,随后优雅地在嘉宾席落座。
曼陀罗的镜头愉快地转动着:“王明先生,请问你对于王煜渊留守在碧波区的情况怎么看?”
王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眼神变得深邃:“其实这很好理解……”他的声音温和而富有磁性,“他好不容易才见到自己世界的故人,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回忆什么,“不管换作是谁都会感到高兴。而他不愿意离开……”
这时,大屏幕上适时出现了王煜渊在碧波区学院的画面:他站在教室窗外,静静地看着里面嬉笑打闹的学生们,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罕见的柔和。
“或许……”王明的声音变得更加轻柔,“他在那些学生身上看到了自己与伙伴们当年的影子。青春、热血、还有那些未完成的梦想……”他的目光投向远方,“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但有些羁绊,永远都在。”
曼陀罗的镜头微微颤动,似乎被这份情感触动:“那你对于碧波区的星陨泉怎么看?”大屏幕上立即显示出那个神秘的泉水画面:一汪泛着星光的清泉,周围环绕着古老的石碑。
“轮回……”王明突然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超脱的意味。他端起茶杯,看着水面上的倒影:“你知道吗?这让我想起一个古老的比喻——人生就像一本书,而星陨泉,就像是有人在书页边缘写下的批注。”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杯沿:“记忆的传承从来都不是简单的复制粘贴。那些喝下泉水的人……”画面切换到一位年轻学生饮用泉水的场景,“他们继承的不是某个完整的人生,而是一段情感的涟漪,一个瞬间的顿悟,或者……”
突然,他的眼神变得异常锐利:“一份未了的执念。”大屏幕上立即闪现出几个历史画面:有人因前世记忆发狂,有人却因此找到了人生方向。
“最有趣的是……”王明放下茶杯,露出神秘的微笑,“你永远不知道喝下的会是哪一段记忆。就像……”他指了指窗外竟突然下起了雪,“你永远不知道哪片雪花会落在你的掌心。”
曼陀罗的镜头快速对焦:“所以你认为这是祝福还是诅咒?”
王明站起身,走到窗前:“就像硬币有两面……”他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修长,“对渴望救赎的人,这是第二次机会;对逃避现实的人,这可能是永远的牢笼。”他转身面对镜头,眼神突然变得无比深邃:“但无论如何,这都是碧波区最珍贵的……奇迹。”
直播间的灯光渐渐暗下,只剩下星陨泉的画面在屏幕上静静流淌,那些闪烁的光点仿佛在诉说着无数未完成的故事。
就在这时,王明突然起身走向窗边,修长的手指轻轻推开雕花木窗。窗外,六月的夜空竟飘起了细碎的雪花,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晕。
“别下雪了,进来坐一坐吧。”王明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却又不失温和,“六月飞雪……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他伸手接住一片雪花,那冰晶在他掌心竟凝而不化。
曼陀罗的镜头困惑地转动着,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道身影已轻盈地翻窗而入。王煜渊稳稳落在直播间中央,紫色瞳孔在灯光下流转着奇异的光彩,发梢还沾着几片未化的雪花。他腰间那把长刀散发着寒气,刀鞘上凝结着细密的冰霜。
“这才对嘛。”王明满意地点头,顺手拂去肩头的雪花,“既然这期节目和你有关,正主怎么能缺席呢?”
王煜渊的紫眸微微眯起:“你怎么猜到是我的?”他的声音如同刀锋划过冰面,清冷而锐利。
王明慢条斯理地坐回沙发,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很简单。”他轻啜一口,“我们四个人中,马斯现在肯定来不了;如果是王墨渊……”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窗外,“以他的性格,肯定从一开始就蹲在屋顶偷听了。”茶杯在掌心转了个圈,“排除法,不就只剩下你了?”
待两人落座后,曼陀罗的镜头小心翼翼地转向王煜渊:“王煜渊先生……”她的电子音罕见地带着犹豫,“你对于……祂做的那件事怎么看?”
房间温度骤降。王煜渊的长刀发出“咔”的轻响,刀鞘与刀镡之间迸出几粒冰晶。“祂啊……”他冷笑一声,紫瞳中闪过寒芒,“还真是下了盘大棋。”窗外飘进的雪花突然凝滞在半空,“先给王泽一点希望……”他指尖轻敲刀鞘,所有雪花瞬间粉碎,“再亲手把这一丝希望碾灭。”碎裂的冰晶折射出无数个扭曲的光影,仿佛在映射王泽破碎的希望。
曼陀罗的镜头快速闪烁,赶忙转移话题:“那……如果可以让你世界的一个故人来到这个世界,你最想谁来?”
王煜渊的神情突然柔和下来。他望向窗外的飞雪,冰封般的紫眸泛起涟漪:“舅舅吧……”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大屏幕上突然投影出一个模糊的身影: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正在书房里擦拭相框。
王明嘴角突然扬起一抹坏笑,毫不留情地插话道:“那你的小爱人怎么办呢?难道你就不想她了吗?”他故意拖长说道“人家可是为了你——”
王煜渊的耳朵尖瞬间变得通红,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事一般,他恼羞成怒地伸出手,直直地朝着王明腰侧的软肉掐去。
然而,王明似乎早有防备,只见他敏捷地一个侧身,轻松地躲开了王煜渊的这一掐。不仅如此,他还迅速地反手一扣,牢牢地抓住了王煜渊的手腕。
就这样,两人竟然像两个少年一样,在沙发上毫无顾忌地扭打了起来。王煜渊的长刀在混乱中“咣当”一声掉落在地上,那锋利的刀刃与地面接触的瞬间,地面上立刻结出了一片晶莹剔透的冰花。
一旁的曼陀罗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它的镜头开始左右摇摆,有些不知所措地记录着这难得一见的场景。
王明灵活地用靠枕挡住了王煜渊的一次次攻击,而王煜渊的袖口则不时地甩出几片冰晶,仿佛他的身上隐藏着一个小型的冰雪世界。
更令人惊讶的是,茶几上原本放着的一杯水,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被冻成了一个坚硬的冰坨。
“你们……”曼陀罗的电子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啊……”
最终是王明先松开了手,他优雅地整理了下被扯乱的衣领,装作若无其事地咳嗽了一声。王煜渊也立即收手,若无其事地捡起地上的长刀,轻轻一抖,刀身上的冰霜便簌簌落下。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同时别过脸去,仿佛刚才那场幼稚的打闹从未发生过。
曼陀罗的镜头来回转动,似乎在憋笑。她清了清嗓子,从制服内袋掏出一个烫金信封:“王明先生,这是给你的。”她的电子音难得带着几分郑重,“原本想着等轮到你的时候再给你的……”
王明接过信封,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封口处那个暗红色的火漆印章——那是马斯特有的印记。他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展开里面的羊皮纸。当他的目光落在那些字句上时,整个人突然凝固了:
“他生来便背负罪孽,
死时仍紧握反抗的火种。
若天堂与地狱皆拒收他的灵魂,
就让他化作流星——
燃烧殆尽,只为撕破这虚伪的夜空。”
王明的指尖微微颤抖,那些字迹仿佛在纸上跳动,每一个笔画都像是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眼眶发热。他看得如此入神,连呼吸都变得轻不可闻。
“咋了?看哭了?”王煜渊凑过来,紫眸中闪过一丝担忧。但当他瞥见信纸内容后,立即识趣地退开半步,罕见地保持了沉默。
王明没有回答。他缓缓将信纸折好,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珍宝,然后郑重地放入衬衫内侧的口袋,紧贴着心口的位置。“我就先告辞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依然保持着优雅的风度,“下次见。”
他走向门口的背影挺拔如松,但细看之下,肩膀的线条比平时僵硬了几分。门关上后,王煜渊突然起身:“我去看看他有没有哭。”他的语气难得带着关切,紫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要是真哭了,我得记下来笑话他十年。”
曼陀罗的镜头追随着王煜渊翻窗而出的身影,直到那抹紫色彻底消失在雪夜中。她转向镜头,声音恢复了专业的语调:“各位亲爱的观众,接下来的故事舞台将会转移到雾都——那座永远笼罩在迷雾中的迷雾之都。”
大屏幕适时展现出雾都的夜景:
灯光在浓雾中晕染出迷离的光晕
高耸的哥特式建筑若隐若现
巷弄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在那里,等待我们的将是……”曼陀罗的镜头突然聚焦在一个模糊的身影上,那人的手中似乎握着一根羽毛,“更多的谜团,更多的邂逅,以及……”她的电子音突然压低,“更多不为人知的交易。”
直播间的灯光渐渐暗下,最后定格在雾都最高处那座永远指向午夜的钟楼上。曼陀罗优雅地行礼:“那么,本期的《清风夜谈》就到此结束了。愿各位在迷雾中……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真相。”
随着最后一片雪花消融在黑暗中,屏幕上缓缓浮现出烫金的字样:
“雾都夜话·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