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程慕才刚起床，脑子还晕晕的，也不想去思考什么。
“真不知道？”
程慕愣住，目光有些游离。他确实不知道沈奕又在玩什么花样。沈奕的情绪一向难以捉摸，他上一秒可以冷得像冰，下一秒也可以温柔似水。
他实在是捉摸不透沈奕的心思，只是机械地摇了摇头。
沈奕看着他的这副木讷的模样，唇角微微扬起：“刷牙洗脸啊，笨蛋。”
他说着就拧开牙膏盖，挤出一截白色的膏体，熟练地在牙刷上抹匀，然后递到程慕面前。
程慕盯着牙刷愣了几秒，才伸手接过。
他把牙刷塞进嘴里，薄荷味的牙膏泡沫在口腔里渐渐漫开，刺激着他的大脑快速苏醒。
而沈奕就站在他对面看着他，眼神平静得让人猜不透心思，不过这比他平时的冷脸更让程慕感到不安。
没等他刷几下，沈奕就拿起旁边的湿毛巾，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动作不算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抬头。”
程慕的牙刷还在齿间悬着，泡沫顺着嘴角往下滑了点，他下意识想偏头躲开，但下巴却被那点力道稳稳固定着。
沈奕没说话，只把拧得半干的毛巾按在他下颌线，指腹贴着毛巾边缘，慢慢往上擦过沾了泡沫的唇角。
“笨!”
程慕喉结刚动了动，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突然从客厅方向钻进来，脆生生地戳破了这温软的气氛。
沈奕的动作顿住，指尖从毛巾边缘收回，随手将毛巾搭在洗手台边缘的瓷架上。转身就走了。
门还没完全合上，程慕立刻从洗手台上跳下来把门关上。
他不敢多耽搁，飞快地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流冲散脸上残留的泡沫，也压下了耳尖的热度。
不过几分钟，门外就传来了沈奕的脚步声。他刚把毛巾理平整，浴室门就被推开一条缝，沈奕的身影跟着探进来，没等他开口，温热的手掌已经从他膝弯和后背抄过，轻轻一托就将人抱了起来。
程慕惊得攥住沈奕的袖口，布料下的手臂结实有力，让他连晃都没晃一下。
“不用……”他话没说完，沈奕已经抱着他往客厅走。
餐桌旁的椅子早被拉出来，沈奕俯身将他放在椅面上，指尖还顺带帮他理了理皱起的衣角。
“坐好。”他声音里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温和，又转身走向厨房。
桌上摆着两份精致的西式早餐，白瓷盘里放着烤得金黄的黄油面包片，旁边是煎得半熟的溏心蛋，还有冒着热气的黑咖啡，还冒着白气，香气四溢。
程慕看着面前的食物，没有丝毫想吃的欲望。他不爱吃西餐的任何食物。
沈奕坐在对面，优雅地拿起叉子，慢慢切着溏心蛋，蛋黄液顺着瓷盘边缘缓缓流下。
程慕隐隐约约能感觉的到沈奕接完电话的心情很阴沉，即使他现在没什么表情，程慕也能凭借多年的经验在蛛丝马迹中察觉到。
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对话，只有刀叉碰撞的轻响，沉默像一层薄纱，笼罩着整个餐桌。程慕全程低着头，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的盘子，连一眼都没看沈奕。
沈奕切了半个牛角包吃下，喝了一口咖啡，又拿起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才终于打破静默的氛围：“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想问我？”
程慕握着叉子的手猛地一顿，抬起头看向沈奕，对方正看着他，眼底没什么情绪，却让他莫名紧张。他咽了咽嘴里的面包渣，声音有些发紧：“嗯。”
“说吧，你可以问我一个问题。”沈奕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姿态放松，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程慕的指尖微微发抖，满腹的疑问在喉咙口打转，最后还是问出了最在意的那个：“陆俨说的都是真的吗？”他没说陆俨具体说了什么，却知道沈奕一定懂，关于他的身世像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
沈奕听完，脸上没什么变化，只是拿起咖啡喝了一口，黑咖啡的苦味似乎没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他放下杯子，目光落在程慕紧绷的脸上，突然开口：“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程慕的心跳瞬间加快，指尖攥得更紧，连呼吸都放轻了。他看着沈奕，等着接下来的话，心脏像要跳出胸腔。
“你喜欢我吗？”沈奕的声音很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