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甲迷迷糊糊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到了菜市口。
集市上是黑压压一众恶鬼聚集,钱甲隐约听见有人在说话,声音断断续续的,不是很真切。
“大家来到此地,全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大家身上一定是有各自的才能,才能被上天选中,所谓天生我材必有用,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对吧。”
南宫明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要自信,他也变成了一个大忽悠,开始随地大小骗。
每一个灵魂都需要被认可,每一缕魂魄都需要被认同。这些魂魄一听自己是被上天选中的天选之子,再联想一些自己不足挂齿的优点,反复映照几次,瞬间就相信了南宫明的鬼话。
怀疑的人立马少了一半,恶鬼群立马被划分为多个阵营,相信的,不相信的,半信半疑的,静观其变的。
虽然不能一次性把所有人说动,起码是进行了一次初步的团体洗脑。
“我们是个大集体,大家庭。以后呢,这里就是大家的家,只要我们把这座城镇经营的越来越好,归属感也会慢慢的建立起来。”
南宫明说着说着自己也有些感动,“我也是特别希望大家都能有一个好的归宿,谁不希望有个好的归宿呢。修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仙。”
南宫明悲悯的看着空地上的一众游魂。
“即便是再也回不了家了,我也希望大家可以在此处有另外一个家啊,这是我的希望,也是我师父的希望。”
钱甲莫名其妙被点名,有一点点懵。
“师父,你说对吧,你要不要也过来讲几句?”南宫明明晃晃的邀请。
观众席上的恶鬼们有些听了无动于衷,有些听了热泪盈眶。
土地公悄咪咪的凑到钱甲耳边说话,“我带你来的,你徒弟要你救个场,不然这些耗材就都跑了。”
钱甲迷迷糊糊的走到南宫明刚才站的位置,他也凑到南宫明耳边说话。
“你说不就行了吗,要我说什么?”
“我编不下去了。”南宫民微笑着说,明明黔驴技穷,面上却一点也不慌。
“各位啊,要不今天我们先搞个烧烤集会吧,增加点团体凝聚力。”钱甲也就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大家先到后山上抓点野味回来,抓不到也没关系,这城池中还有库存,干讲话不吃饭这谁爱听啊。”钱甲说。
“我要看变戏法!”
恶鬼群中不知是谁高声大喊,所有魂魄的思路再次被这一声暴呵调整。
“我也要看变戏法。”又有一只恶鬼嚎叫出声。
同样的声音一多,犹豫的想法也不再犹豫,更多的恶鬼大声喊到,“要看变戏法,变戏法!”
秦禽躲在人头下沾沾自喜,维持秩序他是没有什么天分的,但是破坏秩序他可太有手段了。
他自己其实没有什么想法,但是破坏别人的想法,他就会生出一种成就感。
“行。”钱甲并不觉得有多为难,一打响指,天空便开始乌云密布。
很快日光再次被乌云遮蔽,一阵细细密密的雨水从天而降,那雨水带着某种净化的能量,水滴落在那群恶鬼身上,便将他们身上的那一层污垢洗净。
暴突的眼球收缩回去,青面獠牙被磨平了锐度,恶鬼身上的苍白血肉重新恢复生机,像是某种黑暗物质被消除了一般,所有的恶鬼都变成了普通人的模样。
一场大雨把这一众恶鬼的模样全部清洗了个干净。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钱甲小露一手,镇镇场子。
“哇,好厉害!”人群中突然有人鼓起了掌。
很快菜市口便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虽然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要鼓掌,只是习惯性的随波逐流。
钱甲抬手压了压掌声和欢呼,“没什么大不了的啊,这就是一些基本术法,多练练的话,大家都能学会的。”
钱甲又在睁眼说瞎话。
秦禽感觉很挫败,想威风一把,脑子里面又没有东西,撑不住场面。想让这两个王八蛋吃瘪,对方却一肚子主意,总能化解自己的招数。
就算是莽上去也无济于事,这两个家伙根本弄不死,之后还不知道要用什么手段整自己。
秦禽看着一旁的魏落英。
这两个家伙比他会玩弄人心,他们两个要是真配合着这个女修罗算计自己。
那他这个刚有点小成就的修罗,刚建立起来的一点独立心境,那不就又要被这几个人给玩没了。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秦禽只能蹲在地上画圈圈。
“大师,您神通广大,不能直接让我们回去吗?”
一个瘦小的男人从人堆里钻出来,他们身上都穿着烂布衫,湿答答的。
“你们回去也能修仙?”钱甲直截了当的问。
“不能啊,回去就是正常的生活啊。”男人说。
“那有什么意思?”钱甲走到那男人跟前,“把手伸出来。”
“干什么啊?”男人有些戒备。
“看相摸骨。”钱甲没有多废话,说话的时候,已经把手摸到对方骨头上了。
“我还以为你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呢,不过也就是个平头百姓,什么家产都没有,你有什么好留恋的。”
钱甲从对方的腕骨摸到肩头。
“你那边不能修仙,可能活不到百年就死了。我这边若是过了筑基,起码能让你再过个几百年。”钱甲掰着手指算,“别的好处不说,嫖一辈子,不阳痿,不得花柳病还是能做到的。”
男人一听能毫无顾忌的嫖一辈子,瞬间就精神了,“真,真的吗?大师。”
骗人其实很简单的,抓住他的弱点就好…
钱甲的眼神狡黠,“这里都是强者为尊,你们本来就天资聪颖,修行之路不说顺风顺水,但也一定没有多坎坷。这里有头有脸的修士有七八个肉炉鼎都很正常的。修炼的层次越高,女人也越有风韵,越貌美,越优质。那可不是凡人姿色,你难道不想见识见识?”
钱甲拼命打窝,给对方制造幻想。
男人也陷入了幻想之中,开始相信钱甲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