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熟手的帮忙，周婉终于得以从繁忙的杂事中脱身，能够喘口气。
也许是太过于疲惫的关系，她总是觉得饿，一天得吃好几顿，人还是不受控制地瘦了下去。
“婉婉，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林野看着周婉，忍不住担心她的身体。
周婉从一堆草稿中抬头，忙不迭地翻看日历，“反正很快要到入学体检，也是在省医院做检查，到时候再去吧。”
马上到了年节之前，正是大家买新衣的时候，周婉不仅仅要忙棉衣的销售，更得让人着手下一季度的新衣服，最忙碌的时候。
“你觉不觉得，今年相比往年，气温高一些。”
周婉捏了捏眉心，难不成是她对于天气的预估有误？第二批的棉衣偏厚，不会销量受影响吧？
棉服还不像是那些单衣，棉衣的单价高，一旦积压还不好出手，可降价出售又会很大程度地压缩利润空间。
毕竟就算是有工业用缝纫机，做棉服的工序也更复杂，也并不是所有女工都有那个手艺。
好在她第一批试水的棉衣，因为棉花的不足，比较薄，反而特别受欢迎，已经售罄几次，就剩下最后一批，今天早上已经送到各大销售渠道了。
林野点头，“是有点反常，没有往年的温度那么低，但湿度大，感觉不太妙。”
他知道周婉不想提后面茶厂和甘蔗园的事情，但却还是得说，“他们着急筹备茶厂和糖厂，不就是想要在年前这段时间，冲销量吗？”
冬茶数量稀少，价格高昂，是逢年过节送礼的佳品。
更别说是结婚、坐月子等送礼的硬通货红糖，这些东西都是年前销售量最好的东西。
周婉烦躁地扯下画坏了的稿子，团吧团吧往地上一丢，“我还是觉得他们开办太仓促，更别说这类食品加工的厂子，原材料品质稳定很重要。”
两人白天还说了这事，凌晨周婉就被冻醒，只以为自己踢了被子，抱紧了林野才睡着。
等第二天起来，就被妞妞的惊呼给吓醒。
周婉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跑到对面房间，看见妞妞打了个打喷嚏，“姐姐，我可以不洗脸吗？”
“怎么了？”周婉伸手去摸她的额头，才发现人没事。
妞妞扁嘴，“姐姐，水好冷，加了热水洗脸，脸上也有点疼。”
小孩子还不太分得清，冷和疼的区别，周婉这才反应过来，怎么一夜之间降温了这么多。
正想要说什么，林野抱着厚被子进来，一眼看见她没穿鞋，放下棉被，单手把周婉抱起来。
“妞妞，锅里热着温水，自己舀出来洗脸，等会儿叔叔送你去学前班。”
他让周婉坐在他的臂弯里，另一只手拍了她屁股一下，“不穿鞋，也不怕妞妞被你带坏了。”
他就说怎么昨天晚上周婉抱他抱得那么紧，原来是降温把人冻醒，周婉又懒得起来找厚被子。
“外面下霜，路上很滑，你就在家里等着，我送完妞妞回来接你。”林野把人重新放在主卧床上，给她穿了袜子。
穿到了一半，林野捏了捏她的腿，有些疑惑的抬头，“周婉，你是不是有点浮肿？”
“熬到半夜才睡，能不肿吗？”周婉气得锤他，本来她累得要命，某人还不让她早点睡觉。
林野哦了一声，心里有些责怪自己，暗暗决定往后还是得收敛些。
周婉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温度计，咦了一声，降了将近8度，而且看这样子，一时半会儿升不上来。
她蹙起眉头，“你快送妞妞去上学，回来接我去后面的茶厂看看，我担心……”
林野一愣，知道周婉是什么意思，连忙答应一声，把妞妞用大围巾裹了起来，又披上军大衣，把人直接从头到脚包起来，背着就去了学前班。
等他急匆匆回来，看看时间，不早了，太阳一点要升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外面的体感温度，远比温度计上的还要低，这可真不是个好消息。
“走……”周婉刚要穿鞋往外走，只觉得这双之前穿得还好好的鞋子，现在有点紧，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她随手从鞋柜里面，找了双版型舒服的鞋子出来，穿在脚上，还是紧了点，她低头看了看脚上，林野给她穿上的羊毛袜子，心说怪不得。
两人互相拉着，就往山上赶。
虽然那些人不怎么讲道理，直接拿走了周婉的想法，但这事关家属院里不少人的生计，他们两个人又不会坐视不理。
“要下冻雨了。”
周婉皱着眉，看着叶片上面那层透明的冰壳，带着手套的手扫上去，冰壳纹丝不动。
现在还是在山脚上，往上走还得更冷，这可怎么办？
等到了茶厂，果然情况不容乐观，看着茶树还翠绿，可叶片全部受冻，一旦气温稍微回升，这些叶子都得烂在上面。
“这，冬茶还采吗？”那些人欲哭无泪，拿着背篓准备采茶的也不知道怎么办。
冬茶才开了个头，刚开始采摘，摘下来的那点，做出来也就是一百盒左右，都够不上机器开一次的。
那些人一看到是周婉，连忙上去打招呼，似乎想让她给拿个主意。
周婉打断他们的询问，“你们厂长和负责人呢？还有后面糖厂的人，甘蔗怎么样？”
所有员工面面相觑，确实是没见到，“我们厂长……在省里，平时没事不会过来。”
“那还不赶快给他打电话？我和林野先去后面制糖的地方看看。”周婉简直气笑了，拿了自己的想法，倒是好好办厂啊？
结果就是开起来之后完全放养。
难不成指望着这些人能自行处理这些问题？
后面糖厂的情况也不容乐观，甘蔗刚好是分蘖期，遇到低温，收成也不好说。
周婉和林野对视一眼，返回头来，忧心忡忡往下走，“估计很多人这一年不好过，虽然投资回收期还没到，但我准备今年过年前进行一次分红……”
周婉正说着话，身体猛然被撞了一下，不受控制地往后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