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靳常在的脸色就变得异常难看。
她一眼瞪向说话的人,发现竟是田才人。
田才人好像也意识到自己失言。
连忙捂住了嘴。
靳常在只得忍耐地收回了视线,告诉自己要稳住,可到底,情绪还是被搅乱了。
开始担心了起来。
该不会父亲真的会出事吧?
毕竟云雾对于温常在的事,竟预测得这样准。
而且,动手打温常在的人,还是杨嫔。
这样一个和云雾根本不对头的人,是不可能听从云雾的吩咐,为了令云雾说的话应验,而故意去打田才人的。
“温常在,你可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杨嫔的事?”
此时,靳常在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如若不然,杨嫔为何会动手打你?”
温常在一听这话,当即脸上呈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神情。
另一边,林美人则也是眼眸一闪。
显然对于温常在对杨嫔的所作所为,有所了解。
“我与杨嫔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上哪儿去做对不起她的事?”
温常在否认道,“再说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常在,位分低微,又无圣上宠爱在身,怎么都欺负不了杨嫔吧?”
“呵,这话,你不如跟皇后娘娘说!”
杨嫔一听,当即嘲讽出声。
“我……”
温常在正欲再说些什么。
然而这时候,薛皇后却从内殿中走了出来。
温常在立即把话咽了回去。
“臣妾\/嫔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妃嫔们皆起身行礼问安。
“都平身吧。”
薛皇后坐下手,略一抬手。
“多谢皇后娘娘。”
众人又行了谢恩礼,而后才依次坐下。
“方才本宫听到你们说,有谁欺负了谁?还要告诉本宫?发生了何事?”
薛皇后目光环视一周,如此问道。
但实际上,她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只不过事关杨嫔。
而她又正在查杨嫔的事情,所以故意这样问。
“启禀皇后娘娘,是杨嫔莫名其妙打了嫔妾,嫔妾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杨嫔,只求皇后娘娘能为嫔妾主持公道了!”
温常在立即抢先一步,起身说道。
她这样站出来。
薛皇后自然瞧见了她脸上的一片红肿。
见她衣衫上还沾染了血迹,就眉头一拧,看向杨嫔:“杨嫔,温常在被打成这个样子,是你做的?”
“是嫔妾。”
杨嫔被点了名,就直接站起来承认道。
她身子站得笔直,并且还一脸的理直气壮。
薛皇后见此,脸上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
“你倒是大大方方承认了。”
她说,“说吧,你为何要打温常在?还将她打成这副样子?可知就算你身为嫔位,也是无权这样处置位分比你低的妃嫔的?
“你这等行径,本宫可以治你一个御下过严的罪。”
杨嫔听着这话,脸上表情未变。
她早知道,薛皇后对自己,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若是以前,她还会对此十分在意,有所收敛。
可自从太后派了人到她的宫里为她撑腰,又处死了御膳房的那个管事,她就明白了,自己是有太后撑腰的。
毕竟杨婕妤已经死了。
太后身边没了可信任之人,就只有信她了。
“皇后娘娘这话,恕嫔妾不能认同。”
此时,杨嫔一想到太后对自己的看重,就立马挺直了腰板,不卑不亢地说,“上一回令婕妤打了嫔妾,皇后娘娘为什么不说令婕妤御下过严?
“如今嫔妾不过学着令婕妤的所作所为,打了温常在。
“怎么皇后娘娘就要说嫔妾的不是了?
“皇后娘娘此举,是否有失偏颇?”
杨嫔这话可谓十分大胆。
她不但直接将她打了温常在一事,归结到云雾身上,安了云雾一个带坏后宫风气的隐形罪名。
还指责薛皇后处事不公,偏袒私心。
这一点上,可大可小。
往大了说,若是太后借此认为薛皇后这个皇后做事不够到位,就完全可以借此插手后宫之事。
薛皇后若是当真心虚,被太后抓住把柄,失了一部分宫权,可就没法向帝王交代了。
这会儿,云雾倒是仍旧一脸淡然地坐在那里。
仿佛杨嫔所说,与她毫无干系似的。
而薛皇后则是知道,杨嫔这是仗着自己有靠山了,才敢对她发出如此质问。
也难说,这是不是受了太后的指使。
“你还好意思提上一回的事?”
薛皇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当即淡淡地一笑,道,“本宫问你,你上一回被令婕妤掌掴,为何不告知本宫,叫本宫为你主持公道,而是非要跑到御前,去找圣上告状?
“你是觉得本宫会偏私令婕妤呢,还是故意的,想叫圣上觉得,本宫治宫不严?
“这么一点挨打的小事,本宫都管不了,才叫你不得不去找圣上?”
此言一出。
杨嫔立即皱了皱眉头,意识到自己有些骑马难下了。
她去御前,怎么都是得罪皇后的做法。
“皇后娘娘以为如何,那便是如何。”
杨嫔干脆也不怕得罪薛皇后了,反正都已经得罪了不是吗?干脆又将问题踢了回去。
“放肆!”
薛皇后一听她这回答,当即抬手一拍桌案,“这是你一个嫔位,该对本宫有的态度吗!
“你还没有得到圣上的宠爱呢,就敢这样目无本宫!
“可见你本就是一个毫无规矩之人!
“你之前说,你打了温常在,都是跟令婕妤学的,那本宫是否也该直接再叫人将你打上一顿,也理直气壮地说,是跟你学的!”
这话当即堵得杨嫔有些说不出来。
她入宫这么久,鲜少见到薛皇后训斥谁。
倒是不知道薛皇后一张嘴也这样厉害,简直和云雾不相上下。
“……嫔妾不是这个意思。”
杨嫔很快就落于下风,气势上就弱了不少,“可皇后娘娘偏袒令婕妤,是事实。
“令婕妤无端打了嫔妾,嫔妾担心皇后娘娘护着她,这才去找了圣上。
“如今嫔妾也知道,此等做法有失偏颇。
“但嫔妾也不过是想要一个公道罢了,并没有旁的心思。”
薛皇后瞧着她恭敬了不少的样子,却仍只是冷眼瞧着。
待她这样一说完。
便不冷不热地问了句:“那么你去找了圣上,可得到你想要的公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