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众人的议论,于海棠微微仰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讥诮,几分挑衅。自己的策略起效果了,接下来的压力全部压在阎解娣身上了。
阎解娣站在一旁,气得小脸涨得通红,浑身止不住地打颤。她怒视着人群,猛地向前跨出一步,冲着众人怒气冲冲地吼道:“我和你们说不着,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国家都号召自由恋爱,爱,是不分年龄的。” 她的声音尖锐而响亮,试图盖过周围的嘈杂声,却又带着一丝颤抖,似是愤怒,又似委屈。
“疯了,疯了,阎家这丫头真是疯了。”
“我估计啊,是被王培林骗了,唉,家里没个长辈就是不行。”
“阎解旷呢,让阎解旷劝劝他妹妹,别到时候真要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
“对,老崔说的对,咱们不能阻挠人家自由恋爱,但是咱们可以监督,避免有人做出令人不齿的事。”
“那个,你们是不是忘了,王培林可是有老婆的人,现在阎解娣和于海棠两人在这儿公然勾搭有夫之妇,这个问题很严重,我怕她们会教坏咱们院里这些善良的孩子。”
“老牛说的好,必须批判阎解娣和于海棠。”
“批斗她们,把她们拉出去游街。”
“游街,游街。”
“...........”
人群的情绪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爆炸开来。原本只是看热闹的人们,此刻都变成了义愤填膺的道德卫士,一个个义正言辞地谴责着阎解娣和于海棠。
阎解娣一看事情不对,急忙转身就要回屋。可刚迈出一步,就被身旁一个身材粗壮的妇女眼疾手快,一把给抓住了胳膊。那妇女的手如同钳子一般,死死地钳住阎解娣,嘴里还骂骂咧咧道:“阎解娣,你个伤风败俗的东西,还想跑。”
阎解娣拼命地挣扎,小脸因为用力而憋得通红。她的小身板在肥胖妇女的钳制下显得那么无力,尽管她使出了浑身力气,却依然无法挣脱。
“放开我!”她尖叫着,声音里带着哭腔。
“于海棠,你想干什么去?”
就在这时,看到于海棠也想趁着混乱离开,那群妇女迅速反应过来,直接一拥而上,堵住了她的去路。
“我不是你们院的,你们没有权利批斗我。”
于海棠站在那里,脸色有些发白,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道。然而,她的辩解换来的却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
清脆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于海棠的脸颊立刻红肿起来。她捂着脸,眼中噙满了泪水,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只要你乱搞男女关系,任何人都可以批斗你。” 那个打她的妇女恶狠狠地说道,气势汹汹地说道。
于海棠带着惊恐与无助,目光急切地在人群中搜寻着熟悉的身影,当看到人群中的易中海和秦淮茹时,急忙喊道:“易师傅,秦师傅,帮帮我,帮帮我啊!”
作为轧钢厂有名的厂花,她可不想被人拉着去游街,现在她把唯一的希望放在了易中海和秦淮茹身上。
人群中,易中海听到这呼救声,原本还算镇定的脸瞬间变色。他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这于海棠可真会给人添乱。现在这些人正是情绪激动的时候,别说他现在没有任何的威望,即便还有,面对这种情况,他也得慎重考虑,绝不能轻易趟这浑水。为了不把自己也牵扯进去,易中海赶忙把头一低,故意装作没听见的样子,还微微侧过身,试图将自己隐匿在人群之中。
而秦淮茹呢,反应更是一绝。听到于海棠的呼救,她眼神先是闪过一丝慌乱,紧接着便大声喊道:“槐花不哭,妈来了。” 喊完,她连头都没回,脚下像是生了风,急匆匆地转身就往屋里走去。
于海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她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旁边伸过来的一只粗糙的手推了一把。“快走。”一个尖利的声音喝道,力道大得让她踉跄了一下。
于海棠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只见易中海依然低着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秦淮茹早已不见踪影,想必是躲回屋里去了;而阎解娣比她还要狼狈,被两个妇女架着胳膊,像拖牲口一样往外拖,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哭声。
身后跟着的人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声音此起彼伏,像一群嗡嗡作响的苍蝇。于海棠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眼前一阵阵发黑。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王培林赶快回来,只有他才能解开她现在的困局。
就在她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奇迹出现了。
前方胡同的尽头,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骑着自行车缓缓驶来。那是王培林!于海棠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培林,救我。” 于海棠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呼喊,声音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凄厉。
听到于海棠的喊声,原本像只受惊鹌鹑般瑟缩着的阎解娣,也猛然抬起头,目光急切地看向那个让自己倾心不已的人,紧接着也急忙大声喊道:“王老师,救我。”
王培林看到于海棠和阎解娣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又瞧了瞧那些如同凶神恶煞般的妇女们,心中一紧,赶忙下了自行车。他微微皱起眉头,神色凝重,沉声问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那低沉浑厚且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这混乱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于海棠和阎解娣顿时就感到一阵心安。
“还敢装腔作势,把王培林抓起来,乱搞男女关系他也跑不了。” 人群中,牛有财伸出手,毫不客气地指着王培林,声色俱厉地说道。
就这一句话,王培林瞬间明白了眼前的处境。只见他神色镇定,不慌不忙地开口问道:“谁乱搞男女关系了?” 他目光沉稳,坦然地迎向众人的目光。
“王培林,就是你,你和于海棠,阎解娣三人。” 牛有财毫不退让,理直气壮地回应道。
“这位同志,我问你,男未娶,女未嫁,正常的交往在你们眼中就是乱搞男女关系吗?” 王培林目光紧紧盯着牛有财,神色严肃地质问道。
“王培林,你不是有老婆吗?” 牛有财依旧紧咬不放,气势汹汹地回怼。
“以前有,现在没有了,我离婚了。” 王培林一脸坦然说道。
这番话掷地有声,在暮色中回荡。于海棠和阎解娣听到这番话,眼中都闪过一丝惊喜与希望。
而牛有财等人则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愣在了原地,显然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王培林竟然已经离婚了。
一时间,原本喧闹嘈杂的胡同里,气氛陡然变得微妙起来。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妇女们,此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犹疑与不知所措。她们紧抿着嘴唇,原本高举的手臂也不自觉地垂了下来。
王培林神色从容,稳稳地站在那里,他目光灼灼,在众人身上来回扫视着。他的身姿挺拔如松,气场强大得让周围的人都不敢直视。那些原本主张批斗于海棠和阎解娣的几人,见势不可为,灰溜溜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