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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钱开泰又一次想起,陶汉生与他单独交谈的那个夜晚。

那是从马当镇出发的前一晚,他们在土地庙旁一间窄小的侧房里。

房中四壁墙皮剥落,屋里只一盏油灯、一张旧桌,角落行军床上被褥凌乱,正是钱开泰临时歇脚的地方。

陶汉生坐在桌旁。平素总是带笑的一张圆脸,被昏黄灯光,映得晦暗不明,竟透出些少见的沉郁。

他沉默半晌,终于开口,话音平稳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韫之,不怕你笑话,我当初投军,不是真有什么救国救民的心思,实在是……没路可走了。”

“屡试不第,年过四十还是个乡下塾师,靠教几个蒙童混口饭吃。”

“那时西军已占了渝州。我再想考青庭的科举,就得冒险出川,去他们地盘上考。”

“且不说根本凑不出盘缠,路上安危难料,就算真到了,人家认不认我这号人都难说。”

“再看西王府行事,对士绅是严苛,但对百姓却极为仁厚。我私下琢磨,或许他们真能成事……索性横下心,投了西军。”

“军中识字的人太少。我好歹能写会算,公文案牍都处理得来,官样文章也还做得不错。”

“于是就这么一路升上来,竟混到了师军师,准将衔。”

“要是按青庭武职品级,也算从二品大员,抵得上一镇总兵了。”

陶汉生说得极其坦率,钱开泰一时怔住,没料到他今晚如此直白。

油灯噼啪一跳。房中霎时一静,只听得窗外风声呜咽。

陶汉生抬眼,自嘲地笑了笑:

“今日大王那一问,倒叫我忍不住回头,把这些年走过的路、做过的事,重新想了一遍。”

“如今我俸银不薄,足够养家;要是想转去地方,谋个县令职位,不算难事。地方上正缺我们这种既通文墨、又是西军出身的人。”

他说到这,话音稍顿,像问自己,又像问钱开泰:

“那我为什么不卸甲归田,陪在妻儿身旁,偏要留在军中风餐露宿、干这刀头舔血的营生?”

陶汉生抬手,环指这破旧庙房,嘴边浮起一丝苦笑:

“就像眼下,能在这破庙里暂住,有片瓦遮头,已算菩萨开恩。”

钱开泰不由点头。行军之苦,他再清楚不过。

野地扎营、纪律如铁、朝不保夕——能有一室安居、一餐热饭,已是老天爷开眼。

陶汉生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不走?想来,到底还是意难平。”

“从前困守乡塾,自然是‘穷则独善其身’;如今既然有能力献策、参与大事,若此时退缩……他年回首,必然后悔。”

“我等为何就不能,打出一个人人平等的清平世道呢?”

“一想到这,便觉得眼下这些苦,也不算什么了。”

他说罢,不再作声。

钱开泰心绪翻涌,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

房中只余灯火摇曳,将两人对坐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土墙上,晃荡不定,一如他们此刻的心境。

窗外寒风掠过屋檐,呼啸作响,更显得屋内一片沉寂。

良久,陶汉生轻叹一声,抬眼直视钱开泰:

“那么,韫之兄,你呢?你为什么留下?”

“你是举人出身,人脉阅历都不缺,若转去地方,谋个从四品的知府,绝非难事。”

“与你差不多的李元度,不就在湘省做知府么?听说政绩不错,再过两年,升任布政使、按察使,甚至巡抚,也未必不能。”

钱开泰知他说的是实情。

李元度原是甑涤生幕僚,兵败归顺后,不愿再从军,就被调往常德任知府,如今倒是做得风生水起。

见陶汉生如此坦诚,钱开泰也不再遮掩,慨然道:

“陶兄,大丈夫既生于乱世,自当提三尺剑,打出一个太平来!正像辛稼轩所说——‘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怎能甘心,老死于文书案牍之间?”

陶汉生抚掌笑道:“韫之兄,好志气!”

可随即又摇头:“不过你这句‘了却君王天下事’,恐怕得改一改。大王屡次明言,将来必行共和,不再有君王。”

钱开泰目光一动,倾身向前:

“陶兄,你是西军老人,与我说句实在话——大王倡导‘共和’,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权宜之计?”

他话未说尽,但意思明白:历来举事者,多以慷慨口号收拢人心,一旦得势,往往改弦更张,自立为帝。

当下的天国诸王,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陶汉生神色一正,摇头道:

“韫之,你细想,我们所宣扬的平等、共和等理念,哪一桩不是大王首倡力推?若他真意在帝位,何必自设枷锁,多此一举?”

“西军之中,盼着他黄袍加身、自己也谋个世袭公侯之位的人,难道还少吗?”

钱开泰略一思索,不由微笑点头。

可他沉吟片刻,复又追问:

“既如此,大王何不干脆废了‘西王’这名号,改用总统、执政之类新称呼?岂不更名正言顺?”

陶汉生嘿然一笑:

“大王培训时,课上也有学员大胆问起。大王说,西王之号,迟早是要废的。”

“但‘西王’出自天国,眼下还要维系统战。时机未到,不宜公然与天国决裂,让青庭渔翁得利。”

“再说,你瞧大王平日吃穿用度,与寻常军官有什么两样?何曾有过半点王爷的显赫威仪?”

钱开泰回想起萧云骧平日的作风,确实如此,不由心下释然。

不料陶汉生话锋一转,反问道:

“韫之,你方才说到辛稼轩——可知他年轻时,曾率五十骑突入五万金军大营,生擒叛将张安国,率万众南归?”

“如此英雄,为何后来壮志难酬,终老田园?”

钱开泰脱口而出:“南宋朝廷懦弱,畏金如虎,岳武穆尚且含冤而死,何况辛稼轩?”

陶汉生点头,目光恳切:

“这就是今天我找你深谈的本意。韫之,如今天下,你想一展平生抱负,除了西军,还能去哪?”

“你我这般人,离了这面旗帜,便如无根之木,无源之水。万不可意气用事,空掷年华。”

“等到韶华已逝,再叹‘可怜白发生’,就真的晚了!”

钱开泰闻言,如被冷水浇头,骤然清醒。

陶汉生未再往下说,但他已全然明白。

张秀眉对于西军,不说功绩赫然,更是西军理念的活招牌。

若两人矛盾激化,最终离开的,只会是自己。

他是降将出身,青庭岂能容他?天国高层尽是桂省老兄弟,又岂会重用他一个前湘军幕僚?

寒夜依旧,灯花渐落。

而这一席话,却像一阵风,吹散了他心中积压的迷雾。

他站起身,整衣肃容,依士人之礼,向陶汉生郑重一揖。

一切尽在不言中。

陶汉生也起身,郑重还礼,嘴角露出一丝放松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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