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梦刚从濒死的剧痛中喘出第一口粗气,腹部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一根带着湿泥的树枝毫无征兆地从船板下钻出,精准地贯穿他的小腹,尖端从后背穿出,带着暗红的血珠颤巍巍地晃动。
“呃啊——!”他的身体猛地弓起,短刃脱手落地,视线顺着树枝看向船板,只见无数根粗细不一的树枝正从缝隙中疯狂钻出,像毒蛇般扭动、攀升。
“噗嗤!噗嗤!”
站立的海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树枝穿透胸膛、咽喉,甚至有树枝缠上他们的脖颈,猛地收紧,将头颅生生拽离躯干;连地上早已失去生命的海军尸体,也被树枝从眼眶、心口贯穿,整艘战船瞬间被纵横交错的树枝织成死亡之网,血浆顺着枝桠滴落,在甲板上汇成蜿蜒的血河。
马梦的瞳孔因极致的恐惧骤然收缩,他看着那些树枝在穿透尸体后并未停下,反而开始疯狂生长,绿叶在断枝上簌簌展开,竟在满是血腥的甲板上透出诡异的生机。
“咔嚓——”
船板中央裂开一道缝隙,两根粗壮的树枝撑着木板缓缓抬起,一个浑身被白色螺旋状皮肤包裹的男人,顺着树枝的支撑落到甲板上。他的脸部是扭曲的白色螺旋,只有左眼处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嵌着绿色瞳孔的灰色眼球;背后的两根树枝仍与船板相连,像支撑身体的第三、第四条腿;紧身的灰色长裤包裹着同样呈白色螺旋状的双腿,连手脚都被那层诡异的皮肤覆盖,既透着肌肉贲张的强壮感,又因那浑然一体的白色显得格外恐怖。
男人落地时,树枝轻轻震颤,他转动唯一露出的左眼,视线扫过被树枝贯穿的马梦,又掠过满船的尸体,灰色眼球里的绿色瞳孔微微收缩。
“吵死了。”他的声音像是树枝摩擦,干涩而冰冷,目光最终定格在马梦身上,贯穿他腹部的树枝突然开始疯狂生长,尖端在他体内分叉,扎向五脏六腑。
马梦的嘶吼卡在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视线渐渐模糊,最后映入眼帘的,是男人那张螺旋状的脸,和那只透着诡异绿光的灰色眼睛。
男人没再看他,背后的树枝轻轻一挥,贯穿所有尸体的树枝同时收紧、拖拽,将满船的血肉与骸骨拖向船板的缝隙,像是在为某种植物献祭养分。他独自站在被树枝覆盖的甲板中央,白色的螺旋皮肤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唯一的左眼望向远方,仿佛在等待下一批“养料”的到来。
雨海的手指刚触到三叉戟的握柄,还没来得及凝聚残余的灵力,数十根细如钢针的木刺已如暴雨般射来。“噗嗤”声连成一片,他的肩肘、腕膝、髋踝,所有关节都被木刺精准贯穿,剧痛让他瞬间僵在原地,连嘶吼都发不出来。
更骇人的是,那些木刺刺入体内后竟开始生根发芽。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皮肤下鼓起青筋般的根须,顺着血管蔓延,所过之处,血肉像是被分解成了最细微的粒子,连内脏都在根须的缠绕中化作透明的“雨水”,顺着伤口渗出,落在甲板上,瞬间被树枝吸收,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