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瘟疫乌鸦猛地一拍扶手,王座上的头骨发出一阵“咔啦”的脆响,“他就是条自私的狗!”声音嘶哑得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的,“当年歃血为盟的时候怎么说的?同生共死!现在呢?为了那点身份地位,连兄弟情分都喂了狗!一个个的,全都忘了当初为什么要竖起这面旗!”
马蛇低着头,嘴角却偷偷勾起一抹冷笑。他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指甲几乎嵌进肉里:老不死的东西,还在念你那套陈年旧账。等你咽了气,这瘟疫之国就是我的天下。到时候我就是瘟疫黑蛇,什么乌鸦的传承,什么马族的旧规矩,全得给我改了——我要让马族里所有人都知道,我这股新势力才是未来。他嘴里却应着:“父皇息怒,您说的是。”
“派出去的幻马呢?”瘟疫乌鸦的怒气还没消,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耐烦,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锥,直直射向马蛇。
马蛇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收敛了心思,垂首答道:“回父皇,幻马……没能回来。是被马元下手整死的。”他顿了顿,见乌鸦没发作,才继续说,“不过您放心,梦马已经跟马元谈好了。只要我们给他五十万,他就愿意帮我们除掉那群人。”
瘟疫乌鸦沉默了片刻,头骨王座又发出几声轻响。他缓缓点了点头,声音低沉下来:“马财金的儿子?倒是随了他老子的性子,眼里只有钱。”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又有几分了然,“也好,认钱的主儿,反倒好打交道。”
殿内再次陷入寂静,只有墙角阴影里偶尔传来几声乌鸦的低鸣。瘟疫乌鸦重新靠回王座,闭上眼,银白色的长发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没人知道这位老统治者此刻心里究竟在盘算着什么。而马蛇依旧低着头,只是眼底的野心,像蛇信子一样,悄悄探了出来。
梦之空间里弥漫着粘稠的寂静,只有悬浮的荧光碎片在缓慢沉浮。马元把自己摔在一片云絮般的软垫上,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戳着空气,指尖划过的地方泛起涟漪般的波纹。
“到底要等到猴年马月?”他侧过脸,看着蜷在不远处的马梦,“这几个人到底不用睡觉的吗?再耗下去我都快在这儿养出蘑菇了。”
马梦正抱着膝盖发呆,闻言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挤出一点无奈:“急什么?只要他们一沾枕头,哪怕打个盹儿,我都能把意识拽进来。到时候这梦之空间就是咱们的主场,想怎么收拾他们都行。”
“想怎么收拾?”马元猛地坐起来,眼底翻涌着压抑不住的戾气,“等他们主动送上门?你是脑子被梦泡泡肿了?”他忽然提高了音量,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撞出回声,“他们不睡觉你不会逼他们睡吗?放个催眠瓦斯还是往人咖啡里加料?实在不行直接炸了他们窝点!看他们睡不睡!”
马梦被他吼得一缩,下意识地双手抱头,肩膀微微发抖:“元哥,你别生气……我真的没办法啊。”他声音发闷,带着点哭腔,“我这能力被资本那帮人做局锁死了,现在只能被动等别人入梦,主动出击的话……能量根本撑不住,搞不好还会被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