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足有水桶粗的巨鱼破水而出,鳞片泛着诡异的幽蓝光泽,腥风扑面而来。它血盆大口中布满尖锐的獠牙,如同利刃般寒光闪烁,张开大口一口咬住野马无疆的右腿。野马无疆惨叫一声,皮毛瞬间被撕裂,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老头冷笑一声,松开钓竿。巨鱼得到指令,尾巴用力一甩,带起巨大的水花,猛地向潭底沉去。野马无疆被这股巨力拽得踉跄,野马无疆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却无济于事。只见金光地面如同漩涡般旋转起来,野马无疆的身影渐渐被吞噬,最后只留下一声不甘的怒吼在空气中回荡。柳如烟望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而老者则背着手,慢悠悠地踱步,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儿戏。
幻马一见此幕右拳紧握便直接消失在了原地,老者缓缓捋着胡须站起身,手中鱼竿化作金光消散,语气沉肃:“柳如烟小姐,接下来的话或许伤人,但木辛梓先生确实已死。如今伴你左右的,名叫马梓墨。”
柳如烟瞳孔骤缩,眉头拧成死结:“不可能!”她声音发颤,指尖微微发抖。
老者叹了口气,目光穿透虚空般悠远:“如烟小姐还不明白吗?你们本是古龙国穿越者,木辛梓亦是——可他早殒命于那片沙漠了。而这个马梓墨……”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悲悯,“与你昔日的朋友‘马子墨’,原是同一人。”
柳如烟的瞳孔剧烈震颤,眼前的金光水面突然扭曲成无数碎片,割裂了现实与回忆的界限。她恍惚看见少年木辛梓站在古龙国的桃树下,将一枝沾露的桃花别在她鬓边,笑着承诺:“待我功成归来,定当十里红妆,亲口向你表白。”那时他的眼睛亮如星辰,指尖温度还残留在她发烫的耳垂上。
而与“木辛梓”重逢后的画面却如钝刀剜心——他总在她靠近时不着痕迹地后退,亲吻时目光却穿透她望向远方,连相拥时体温都比记忆里的冰凉。此刻所有刻意回避的细节突然清晰:他说“爱”字时喉结会不自然地滚动,抚摸她长发的手势总带着几分生疏,甚至连她最爱的桂花糕,他尝过都只是礼貌微笑。
她双腿一软,跌坐在泛着冷意的金色水面上。涟漪漫过裙角,映出她惨白如纸的脸。“怪不得你不再拥抱我...”她的声音破碎得像风中残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怪不得你总在看月亮,原来我守着的不过是具空壳...”滚烫的泪水砸在水面,溅起细小的水花,恍惚间竟与沙漠里那场夺走木辛梓生命的暴雨重叠。
老者的叹息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柳如烟却已听不见。她蜷缩着抱住自己,在记忆的洪流里沉浮——马子墨,那个曾在烈焰国与她成为朋友的少年,竟以这样残忍的方式归来,用熟悉又陌生的面容,日复一日地提醒她:所爱之人早在烈焰国之后就永远留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