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男子手中的匕首紧贴玄衣孩童的脖颈,刀刃在溪水反射的日光下泛着冷冽的蓝光。林曦的呼吸骤然停滞——那被挟持的“小家伙”正是她六岁的侄儿林澈,此刻孩子小脸煞白,眼眶蓄满泪水却死死咬唇不敢哭出声。
“退后!”红衣人厉喝,靴跟碾碎草地上的风筝骨架,“否则我让林家绝后!”林尚书急拦欲扑上前的林夫人,官袍袖口被妻子攥出深痕。若荷与若菊同时拔下簪子横在胸前,动作快得带起风声。
“阁下挟持稚子,所求为何?”林尚书声线沉如古钟,目光扫过对方腰间悬着的青铜虎符——那是北境叛军“赤燎营”的标志。红衣人却突然嗤笑,刀尖转向林曦微隆的小腹:“不如先问问林二小姐,三月前在落雁谷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
林曦瞳孔骤缩。那时她为采救命草药独闯峡谷,确实在狼尸堆里捡到过半块染血的玄铁令牌...
墨影破局
破空声撕裂死寂!三支羽箭呈“品”字型钉入红衣人脚前土地,尾羽犹自震颤。众人猛然回首,只见林墨策马跃过溪石,玄色大氅在疾驰中如鹰隼展翅。他未持缰绳的左手还保持着张弓姿态,右手已抽出鞍侧九节钢鞭。
“谢无咎。”林墨勒马立定,准确叫出红衣人名讳,“赤燎营副将沦落到挟持幼儿,看来你们主公的毒疮溃烂得更厉害了。”谢无咎脸色剧变,匕首失控般压进林澈皮肤,血珠顿时渗入玄衣领口。
林墨忽然甩鞭卷向溪面!钢鞭绞起漫天水花凝成冰棱,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眩光。趁谢无咎闭目刹那,若菊手中银簪已刺向他腕脉,若荷则扑抱林澈滚入草丛。几乎同时,林墨袖中射出乌金丝缠住匕首——“叮”的脆响中,断刃深深扎进远处松树主干。
残局藏锋
谢无咎被反剪双臂压跪在地时,突然盯着林墨腰间冷笑:“你以为毁掉‘双生令’就能切断秘道?北狄铁骑可正在...”话音未落,他口鼻涌出黑血栽倒在地。林墨迅速掰开他下颌,齿间藏着咬破的毒囊。
“是‘七日尽’。”林墨用银针探过毒血,面色凝重,“边军死士专用。”林尚书闻言立即封住周遭要道,却见林墨起身走向惊魂未定的林澈。孩子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只草编蚱蜢,翅翼处夹着指甲盖大的羊皮——上面用血画着蜿蜒山脉与狼头标记。
溪畔忽起大风,吹散地上残破的风筝纸。林曦弯腰拾起半片画纸,上面“身无彩凤双飞翼”的诗句旁,不知何时多出一行朱砂小楷:「粮道改走白狼峡」
暗潮再涌
“立刻回府!”林尚书喝令声未落,林中惊起飞鸟蔽日。十二名黑衣弩手悄现于高坡,箭镞齐指林家人。为首者面覆青铜獠牙面具,玄铁重弓拉满时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嘶鸣。
林墨突然将钢鞭插地,九节鞭身旋转变形,展开成丈余宽的玄铁伞盾。“叮叮”声如骤雨击打,弩箭在伞面迸出火星。趁此间隙,若荷背起林澈跃入马车,若菊甩出袖中钩锁缠住最近的黑衣人脚踝猛拽——
面具脱落瞬间,林曦失声惊呼:“周教头?”此人正是林府护院教头周莽!对方眼中闪过挣扎,突然反手将匕首扎进自己心口。
血雾弥漫时,马车后方传来马匹凄厉嘶鸣。林墨回头看见三支淬毒箭矢穿透车壁,距林曦腹部仅半掌之遥。车帘翻飞间,露出上官钰煞白的脸——他不知何时藏身车内,此刻正徒手攥着仍在颤动的箭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