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栖发现了。
女儿看似坚强，其实比较敏感，小心灵很脆弱。
许是这些年被她这个母亲打压多了，才会变成这样。
又是想刀了自己的一天。
符乐昕轻轻点头，又高兴地笑了，“嗯嗯。”
翌日。
霍云栖牵着女儿的小手去给符老夫人请安。
在路上，碰到了尹思雅和尹吟音。
尹思雅看到符乐昕牵着霍云栖的手，母女俩关系看起来很好的样子，一颗心都沉下去了。
符乐昕这个白眼狼，她这些年拉低身段去哄她。
可符乐昕转眼，便投入了霍云栖的怀抱。
符乐昕看到尹思雅，顿时露出一个笑容，行礼，“表姨母。”
尹思雅温柔地笑了笑，“昕儿，昨日的荷花糕好吃吗？”
符乐昕想起自己没有吃荷花糕，不想说谎，但又怕表姨母伤心，小手挠了挠头，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霍云栖抬眸，直接转移话题，“表妹这是要去哪？”
尹思雅视线扫过霍云栖那张脸。
这个贱人，长得倒是明艳昳丽，那双眼睛就像是狐狸精一样，勾人摄魂。
而且，身上还有一股洒脱不羁的气质。
霍云栖和符乐昕穿着同色系的裙子，真是刺眼得很。
尹思雅笑道：“我和女儿去给老夫人请安。”
霍云栖淡淡嗯了声：“辛苦你这些年照顾昕儿了，待会我遣人送一些谢礼给你。”
尹思雅：“那就多谢表嫂了。”
霍云栖摸了摸女儿的小脸蛋，“我们去给曾祖母请安。”
符乐昕笑着点头，一颗心都在霍云栖身上，根本顾不上尹思雅了。
尹思雅看着母女俩渐渐远去的身影，恨得牙痒痒。
霍云栖得意什么？
不就是有一个好出身吗？
霍云栖是安阳侯府的嫡长女，父亲是一品军侯，深得皇帝器重。
尹思雅冷笑，倘若她有这样一个出身，只会比霍云栖更优秀。
然而，她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只能寄住在庆国公府，受尽了冷眼。
尹思雅握紧了女儿的手。
她一定会往上爬，再也不要看人脸色过日子。
尹思雅环视一圈，看到周围没人，俯身凑到尹吟音耳畔，低声道：“音儿，待会你去给霍云栖敬茶，然后假装不小心摔跤，装委屈，知道吗？”
霍云栖这些年做尽了恶事，符老夫人很不喜欢霍云栖。
霍云栖却偏要往符老夫人面前凑，那她就不客气了。
尹吟音点头，认真记下。
霍云栖和符乐昕走进符老夫人的院子——松鹤堂。
霍云栖心情有些忐忑，她今日应该能见到另外两个孩子了吧？
符老夫人坐在主位上，头发全白了，只插着一根木簪，懒懒地歪在罗汉榻上。
她看到霍云栖时，怔了下，眼睛微微眯起，眼神不悦，“你来做什么？”
霍云栖行礼，“给祖母请安。”
符老夫人冷哼，“我这个老婆子可不敢受你的大礼。”
符乐昕也乖乖行礼，“见过曾祖母。”
她今日穿着一条橘红色的小裙子，扎了几条小辫子，头上戴了各种各样精致的头饰。
全部都是霍云栖亲力亲为帮她打扮的。
符乐昕开心坏了，脸上的笑容怎么也压不住。
符老夫人看向霍云栖，微微蹙眉，又觉得惊奇。
霍云栖今日不作妖了？
符老夫人没给霍云栖好脸色，但对符乐昕还是很宠的，笑着招手，“昕儿，过来。”
符乐昕看了看霍云栖。
霍云栖颔首，“去吧。”
符乐昕小跑到符老夫人面前，紧挨着符老夫人，软软地喊：“曾祖母。”
“欸~”符老夫人看着软萌的小曾孙，一颗心都要融化了，摸了摸她的小辫子，“你今日的打扮很好看，谁帮你梳的头发，有赏。”
符乐昕下意识道：“娘亲帮我梳的。”
符老夫人看向霍云栖，不敢置信。
霍云栖震惊。
若是她没听错的话，女儿方才是喊她娘亲了吧？
霍云栖紧紧盯着女儿的小脸蛋。
符乐昕似乎不好意思了，把头埋进符老夫人怀里。
霍云栖对上符老夫人看过的视线，眨了眨眼，坦然地笑，“祖母真的要赏我？”
符老夫人冷声道：“没脸没皮。”
霍云栖也不在意符老夫人的态度。
这时，尹思雅和尹吟音来了，两人一起朝符老夫人行礼。
符老夫人笑道：“起来吧。”
尹思雅和尹吟音坐下。
尹吟音拿起一杯茶，朝霍云栖走过去，歉意道：“表舅母，昨日我不该怂恿妹妹下水摘荷花，我知道错了，我在这里给您赔罪。”
霍云栖听到尹吟音旧事重提，眼神冷下来。
她还没找她算账，她竟然还有脸在她面前叫嚣？
符乐昕立刻扭头，看向霍云栖，眼巴巴的，“姐姐没有怂恿我下水，您不要生气。”
霍云栖温柔地笑，“昕儿，娘亲没有生气。”
说着，霍云栖立刻站起来，远离尹吟音，同时说道：“音儿，你的茶，我就收下了，你先放在桌案上，等茶凉了，我再喝。”
尹吟音双手捧着茶，一时下不来台。
尹吟音暗中咬牙，追着霍云栖而去，“表舅母，茶是温热的，您趁热喝吧，难道，您还在生音儿的气？”
“你在明知故问吗？”霍云栖微笑。
尹吟音一怔，眼睛泛出了泪水，“您说什么？”
霍云栖一字一句，声音温柔，“我说，你是想逼迫我立刻喝下你的茶吗？迟一点喝不行？我不立刻喝，你就觉得很委屈？”
尹吟音听到一连串的反问，懵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尹思雅忍不住蹙眉。
霍云栖的嘴皮子为何变得如此利索了？
霍云栖不应该生气怒骂音儿，然后符乐昕就跟霍云栖吵起来吗？
尹吟音双手捧着茶，不说话了，紧紧咬着嘴唇，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委屈极了。
符乐昕看到尹吟音哭了，立刻小跑到尹吟音面前，安慰，“姐姐，你不要哭了。”
尹吟音低声道：“我不委屈，表舅母，就算你骂我，我也不会委屈的。”
符乐昕看向了霍云栖，有些不安，害怕温柔的娘亲消失不见了。
霍云栖低声笑，“昕儿，你刚才有听到娘亲骂你姐姐吗？”
符乐昕歪着小脑袋想了想，摇头，“没有。”
霍云栖歪头，“那音儿，请问你为何哭成这样？我欺负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