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成轻轻抽出信笺,眉头微皱。
信上字迹娟秀,语气却带着几分急切:
“天成,速来金木阁,务必于明日黄昏前抵达,否则我恐有性命之忧!切记,切记!此事唯有你能助我,悦汐无能为力。——苏研。”
陆天成反复读了几遍,信中虽言十万火急,却未提及任何具体危机,字里行间尽是含糊其辞。
他揉了揉眉心,心中暗道:“苏研这丫头,平日里精明得跟只小狐狸似的,怎会写出这般没头没尾的信?莫非真遇上了什么麻烦?”
陆天成与苏研相识已久,当年在金木阁初见,这位精于算计却又风情万种的女子便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她掌管金木阁拍卖行,八面玲珑,交友广阔,怎会轻易陷入“性命之忧”的境地?
若苏研真有难,他断不能袖手旁观。
悦汐斜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怎么,陆大英雄,看你这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苏研那丫头又给你出了什么难题?”
陆天成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她说有性命之忧,让我明日黄昏前赶到金木阁,还说你帮不了她。悦汐,你老实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悦汐耸了耸肩,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哪知道?她只让我把信给你,别的什么也没说。不过嘛……”
她拖长了音调,笑得意味深长,“金木阁最近可是热闹得很。”
“热闹?”
“对....就是热闹。”
翌日黄昏,夕阳如血,染红了半边天际。
陆天成换上一袭青色长袍,伤势虽未痊愈,但仗着灵魂分身与真气相辅相成的恢复速度,已能行动自如。
花了近一天的时间,总算到达了龙脊镇。
陆天成依着信中指引,来到阁外一处偏僻的侧门,正欲叩门,却见大门豁然洞开,喧嚣的乐声与欢笑声如潮水般涌出。
他踏入其中,眼前景象让陆天成彻底愣住。
这哪里是什么危机四伏的险地,分明是一场盛大的宴会!
大厅内灯火辉煌,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灵光,映得满堂宾客衣袂飘飘。
长桌上摆满了灵果佳酿,侍女穿梭其间,端着鎏金盘盏,笑语盈盈。
中央一袭红裙的女子,容貌绝艳,气质高华,正是苏研。她正被一群锦袍老者围在中间,谈笑风生,眉眼间尽是从容。
陆天成嘴角抽了抽,暗骂自己被这丫头摆了一道。
他正欲转身离开,却听一道清脆的呼声响起:“天成!你可算来了!”
苏研眼尖,远远便瞧见了陆天成。她莲步轻移,裙摆如云,瞬间穿过人群,来到他身旁。
未等陆天成开口,她便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笑靥如花。
“诸位长老,这位便是玄天宗林清玄长老的亲传弟子,陆天成公子!天成,这几位是金木阁的长老,还有几位世家的前辈,今日特意来参加宴会。”
陆天成僵在原地,感受着苏研柔软的手臂贴着自己,脸上笑容尴尬得几乎要裂开。
他低头一看,苏研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分明藏着一抹狡黠的笑意。
陆天成瞬间明白了——这哪是什么救命,分明是让他来当挡箭牌!
大厅内,一位白须长老捻着胡子,目光审视地打量着陆天成,朗声道:“哦?原来是林清玄的弟子,果然一表人才!苏研丫头,你眼光不错啊。”
“看来苏主事还有不知道的事呢。近日玄天宗已经传遍了。有一名刚入内门的新弟子便能跻身玄天宗前十,如果在下没有猜错,就是陆公子吧。”另一位身着紫袍的中年男子哈哈一笑。
见已经无路可退,陆天成只能无奈接话。“确实是在下。”
“那在这苏小姐晋升分阁主事之时,过来拜访,两位小友,莫非是情投意合?”
此言一出,周围几人纷纷附和,目光在陆天成与苏研之间来回游走,带着几分揶揄与试探。
陆天成头皮发麻,刚想开口澄清,苏研却抢先一步。
她娇笑道:“诸位前辈莫要取笑,天成与我只是好友,他今日特意来助我主持宴会,至于情投意合之事……陆公子尚未定下呢。”
她这话半真半假,偏偏说得暧昧无比,引得众人哄笑连连。
陆天成暗暗咬牙,恨不得立刻甩开苏研的手逃之夭夭。
可他环顾四周,见那些长老与世家之人目光炯炯,显然已将他当作了苏研的“护花使者”,想走都走不掉。
趁着众人寒暄之际,陆天成低声凑到苏研耳边,咬牙切齿道:“苏研,你欠我一个大人情!这挡箭牌的活儿,可不是随便能接的!”
苏研掩嘴轻笑,压低声音回道:“天成,帮帮我嘛。这些老家伙非要给我安排联姻,烦都烦死了!你就当是救我一命,事后我送你一株五百年份的紫灵芝,如何?”
陆天成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紫灵芝?起码得加一瓶三品丹药的聚元丹!”
“成交!”苏研笑得眉眼弯弯,趁势拉着陆天成走向大厅中央,“来,天成,陪我敬几位前辈一杯!”
陆天成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跟上。一番寒暄后,他总算找到机会退到一旁,端着酒杯喘了口气。
就在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陆天成?哼,不过是赢了一个玄天宗弟子,也配站在苏研姑娘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