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天养在办公室里砸碎了第三个名贵紫砂壶。
他脸色铁青,对着电话咆哮,
“调集所有能调集的资金,给我护盘,护盘!通知所有友好券商。”
“还有,让陈耀立刻去o记(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和廉署。”
“玛德,这是恶意做空。是金融恐怖袭击。我要告到他们坐牢。”
然而,资本从来都是引导,真的压垮的它的绝非个人意志,而是形成整个大盘的市场行为。
蒋天养再次调集的数亿资金投入市场,如同泥牛入海,还没掀起浪花,便被抛盘的民众瞬间吞噬。
洪兴集团的股价,在下午开盘后,毫无悬念地跌穿了7.00港元的心理关口,直奔6.50而去。
整个市场一片哗然,洪兴集团的名字和那根刺眼的绿色阴线,占据了所有财经媒体的头条。
连浩龙在忠信义总堂的一间办公室,通过一台连接着股票行情的小型终端(这是他为洗钱和了解金融市场特意装的),亲眼目睹了洪兴集团股价的崩盘式暴跌。
他先是感到一阵扭曲的快意,蒋天养这老狐狸也有今天。
但随即,一股更深的寒意笼罩了他。
这段时间他仔仔细细的想了前前后后,他知道,背后主导这一切的就是王莽。
连浩龙原以为真刀真枪的大干一场,几千人的大龙凤就是他们这些矮骡子能干的顶峰了。
他还时常羡慕蒋天养,羡慕他有一个好老爸,好大哥,为他留下了这么大的一片产业链。
让他居然上市成为资本,成为上层人物。
结果没想到,短短时间内,他就见识到了上层人物吃人的手段。
王莽的手段太狠了。
这不仅仅是打击蒋天养,更是对整个依附于洪兴集团生态链的清洗。
他连浩龙最后的指望,蒋天养。
随着洪兴集团的股价崩盘,彻底化为了泡影。
他连浩龙,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一条被所有人抛弃、等待宰割的丧家之犬。
连浩龙看着屏幕上不断下跌的数字,又低头看了看桌上那张写着“清云山道8号”的纸条,眼中闪过疯狂。
他抓起电话,打给自己弟弟连浩东,
“阿东。动手~目标,李兆基的女儿。”
“放学路上~我要活的,立刻。马上。记住,我要活的。”
,圣玛利亚女校门外,豪车云集,衣着光鲜的司机和保姆们等待着接走自家的小姐。
一辆毫不起眼的白色面包车静静地停在街角阴影里,车窗贴着深色的膜。
车内,连浩东检查了一下手中AKS-74U短突击步枪,对着耳麦发出命令,
“目标出现,黑色劳斯莱斯,车牌xx888。”
“A组截停。b组抓人。c组掩护。动作快。干净。”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辆破旧的泥头车猛地冲出,带着刺耳的刹车声,横在缓缓驶出校门的黑色劳斯莱斯轿车前。
直接将劳斯莱斯给硬生生逼停。
与此同时,面包车从另外一边冲了出来,侧滑门“哗啦”一声拉开。
三个头戴黑色头套的悍匪,直接扑出。
两人手持微型冲锋枪对着劳斯莱斯的防弹车窗疯狂扫射压制。
子弹打在厚重的玻璃上,发出令人心悸的“砰砰”闷响。
另一人则手持液压破门器,狠狠撞向劳斯莱斯后车门。
防弹车门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直接被破开。
车内的保镖刚拔出枪,就被密集的火力死死压制在车内。
后座那个穿着圣玛利亚女校校服的少女就是李兆基最宠爱的小女儿李佩雯,她惊恐的大声尖叫。
车门被强行撬开的瞬间,一把手枪直接对准保镖开枪。
一只手粗暴地将李佩雯拽出车厢,一块浸透了强效麻醉剂的毛巾死死捂住了她的口鼻。
少女只挣扎了两下,便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瘫软下去。
整个过程非常的快,从泥头车截停到目标被掳走,前后不超过一分钟。
当附近巡逻的警察赶到的时候,白色面包车早已不知去向,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被撞坏的劳斯莱斯、重伤的保镖和司机。
……
公海,深夜,浓雾弥漫。
一艘船体锈迹斑斑的万吨级远洋货轮停在这里,船体上面印刷着‘远星号’。
船上的探照灯有规律地明灭着,发出特定的信号。
距离它约一海里处,一艘体型相对较小特殊改装的高速游艇“海神号”,悄然停泊。
“海神号”的驾驶舱内,灯光被调至最低。
林昆穿着熨帖的深色西装,坐在驾驶室。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身边站着两个彪形大汉的保镖。
驾驶台前,船长正通过高倍夜视望远镜,警惕地观察着远处的“远星号”。
“昆哥,信号确认,是‘远星号’。”
船长放下望远镜,低声汇报。
林昆微微点头,声音平稳无波,
“发信号,让他们派小艇过来。告诉康素差,我要亲自验货。”
很快,一艘没有亮灯的小型摩托艇从“远星号”的阴影中驶出,朝着“海神号”快速接近。
摩托艇上坐着三个人,中间那人左手缠着厚厚的绷带,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正是被甫光抓走的康素差。
他成功从甫光的船上逃走成功,又幸好自己的定位器一直没有被搜走,才侥幸被自己安排的后手从公海救回。
摩托艇靠上“海神号”船舷,放下绳梯。
康素差在两个雇佣兵的搀扶下,艰难地爬上甲板。
当他看到站在驾驶舱门口看着他的林昆时,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昆~~昆哥。”
康素差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和面对旧主的敬畏。
林昆的目光如在康素差身上扫过,最终落在他空荡荡的左手手腕处,那里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隐隐有血迹渗出。
林昆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
“阿差,辛苦了。活着就好。”
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却让康素差心头一紧。
“货呢?”
林昆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切入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