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吹曲辞之五九
柳宗元《铙歌鼓吹曲·铁山碎》
铁山碎，大漠舒。
二虏劲，连穹庐。
背北海，专坤隅。
岁来侵边，或傅于都。
天子命元帅，奋其雄图。
破定襄，降魁渠。
穷竟窟宅，斥余吾。
百蛮破胆，边氓苏。
威武辉耀，明鬼区。
利泽弥万祀，功不可逾。
官臣拜手，惟帝之谟。
铁马冰河荡虏尘：柳宗元《铙歌鼓吹曲·铁山碎》史诗级赏析
在柳宗元的乐府诗集中，《铙歌鼓吹曲·铁山碎》如同一座镌刻着盛唐武功的青铜丰碑，以雄浑激昂的笔触，生动再现了唐朝平定北方叛乱的壮阔历史画卷。诗人以“铁山碎”的铿锵之声起笔，将金戈铁马的征伐与四海归心的盛景熔铸于诗篇，既歌颂了大唐王朝的赫赫军威，也寄托了对国家长治久安的深切祈愿。
一、塞北烽烟：叛乱势力的嚣张图景
诗歌开篇“铁山碎，大漠舒”，以极具视觉冲击力的意象奠定雄浑基调。“铁山碎”象征着唐朝军队的雷霆之势，连坚不可摧的铁山都为之崩裂；“大漠舒”则暗喻战乱初定后的开阔景象。紧接着，“二虏劲，连穹庐”勾勒出叛军的嚣张气焰——突厥颉利、突利二可汗势力强劲，营帐连绵如野火燎原，尽显其野心勃勃。
“背北海，专坤隅。岁来侵边，或傅于都”进一步点明叛乱的严峻形势。叛军背靠北海（今贝加尔湖），盘踞北方要地，年年侵扰边境，甚至兵锋直逼长安。这几句诗以简洁有力的笔触，将边患的紧迫性与危险性展现得淋漓尽致，为后续的平叛叙事蓄足气势。
二、金戈铁马：王师征伐的壮阔征程
面对严峻边患，“天子命元帅，奋其雄图”，诗人以豪迈的笔触展现出帝王的英明决断。唐太宗李世民任命李靖、徐世积等名将挂帅出征，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破定襄，降魁渠”短短六字，浓缩了惊心动魄的战役——唐军如神兵天降，一举攻破定襄，迫使叛军首领归降，展现出摧枯拉朽的强大战斗力。
“穷竟窟宅，斥余吾”则将平叛的彻底性推向高潮。唐朝军队乘胜追击，深入敌军巢穴，将残余势力一网打尽，彻底根除边患。这两句诗既彰显了唐军的英勇无畏，也暗含对叛军的讽刺：无论其如何负隅顽抗，终究难逃覆灭命运。
三、四海归心：盛世太平的辉煌图景
叛乱平定后，诗歌意境陡然转为开阔壮丽。“百蛮破胆，边氓苏”，周边部族闻风丧胆，边境百姓重获安宁，寥寥数字便勾勒出一幅万民欢庆的盛世图景。“威武辉耀，明鬼区”更以浪漫笔法，极言大唐声威远播，连幽冥之地都能感受到正义的光芒。
“利泽弥万祀，功不可逾。官臣拜手，惟帝之谟”以颂歌般的语言，将平叛功绩提升到历史高度。皇帝的恩泽惠及千秋万代，其功绩无人能及，满朝文武无不拜服赞颂。这几句诗既是对帝王英明决策的歌颂，也是对国家统一、社会安定的礼赞。
四、笔力雄健：诗歌艺术的独特魅力
（一）意象雄浑，气势磅礴
诗中“铁山碎”“大漠舒”“穹庐”“北海”等意象，或雄浑壮阔，或苍凉悠远，生动展现出北方战场的广袤与肃杀。尤其是“铁山碎”这一核心意象，以夸张的手法凸显唐军威力，极具艺术震撼力。
（二）褒贬交织，立场鲜明
诗歌在歌颂唐朝平叛功绩的同时，通过“二虏劲”“岁来侵边”等描写，暗含对叛乱势力的批判与讽刺。正义与邪恶的强烈对比，使诗歌的思想内涵更加深刻。
（三）结构严谨，层层递进
全诗以“边患—平叛—治世”为脉络，从叛乱的严峻形势，到王师的英勇征伐，再到平定后的太平盛世，层次分明，逻辑严密。开篇的紧张压抑、中间的激昂澎湃、结尾的恢弘大气，形成强烈的情感张力。
柳宗元的《铙歌鼓吹曲·铁山碎》不仅是一首歌颂武功的战歌，更是一曲礼赞盛世的颂诗。诗人以如椽巨笔，将历史的风云变幻与个人的家国情怀熔铸于诗篇，既展现了大唐王朝的强盛国力，也表达了对国家统一、百姓安居的美好愿景。其雄浑的艺术风格与深刻的思想内涵，使其成为乐府诗中的经典之作，至今仍散发着震撼人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