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2,七色彩莲
这时,胡媚娘躺在床上,背对着穆雅突然说道。
“姐姐,你听说过七色彩莲没有?”
“我还真没听说过,那是什么?”
“传说七色彩莲能治百病,还是仙家的宝物。”
“哦,那是哪位仙家的宝物?在什么地方?”
“就在……算了,你就当我没说过。”
“哎呀,你这个死丫头!不知道我最讨厌说话说一半吗?
快点说,要不然,下次相公把你欺负的哇哇大叫的时候,我可不帮你。”
“嘻嘻,姐姐,你说错了吧?哇哇大叫的可是你。”
“哎呀!你这个死丫头,你到底说不说?”
穆雅突然伸出手来,在胡媚娘的腋下搔弄起来,痒得胡媚娘咯咯娇笑。
“我说,我说。姐姐不要再作怪了。”
胡媚娘也坐了起来,理了一下头发。
“七色彩莲生长于天山之巅的天池里,具有治世间百病的功效。
可是那个天池被一位逍遥大仙所占据,不准任何人靠近。
这个逍遥大仙法力强大,地仙当中也是有一号。
而且这个逍遥大仙生平最恨妖魔邪道,像我们这些只有千年修为的小妖,对那七色彩莲也只有想想罢了。”
“原来是这样。”
穆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胡媚娘惊骇的说道。
“不是吧?难道你想去尝试一下?你不要命了吗?”
穆雅轻声的说道。
“媚娘,你说说。婆婆和相公对我们姐妹好不好?”
“那还用说,我不是和你说过吗?相公曾经在千年前救过我的命,这一世对我也是疼爱有加。我说过,我就是来报恩的。”
“我和你不太一样,我和相公是一见钟情。自从认识相公后,他让我体会到了人世间爱情的美好。
刚开始婆婆对我还有些不满意,可是自从我正式过门以后,婆婆对我的关怀无微不至,就连鸡蛋都舍不得吃,都要留给我。”
“所以你也要报恩?”
“对,虽然你我是妖,但是也懂得知恩图报。为了婆婆和相公,我打算拼了命也要走上这一遭。”
“姐姐既然有这个想法,那小妹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便陪着姐姐走上这一遭。定要得到七色彩莲,治好婆婆的病。”
第二天的下上午,穆雅领了两个身体健壮的妇人回了家,并且对宋青云说。
“相公,我在镇上雇了两个身体康健的婆子,专门负责伺候婆婆的饮食起居。
这样你也可以专心的读书,免得耽误了功课。”
宋青云感激的说道。
“如此有劳娘子了。”
穆雅笑了笑,继续说道。
“我的老家泰州有一个老神医,专门治婆婆这种病。我想回泰州一趟,为婆婆讨一个方子。”
宋青云大喜,连忙说道。
“既然这样,我当陪娘子一同前往。”
穆雅摆了摆手。
“家中事务繁杂,相公不可轻易离开。我和媚娘说好了,她陪我一同前往。
我们少则七日,多则十天,速去速归,还请相公不要惦记。”
宋青云抓住了穆雅的手,感慨的说道。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明月高挂,油灯将熄未熄。宋青云第三次掀开竹帘张望,檐角铜铃在夜风里发出细碎呜咽,他望着空荡的青石板路,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温热的银镯——那是妻子们临行前忘在妆奁里的。
案头誊抄的经书墨迹未干,却已被茶渍洇开大片晕染,像极了他此刻混沌的思绪。
忽然有犬吠自巷口传来,他几乎是撞开了门,木屐在石板路上踏出凌乱的声响。
风卷着枯叶扑进怀里,恍惚间似有熟悉的香粉气掠过鼻尖,可定睛望去,唯有卖宵夜的老伯挑着灯笼渐行渐远。
他攥紧掌心被竹帘划破的伤口,血珠渗出来,在夜色里凝成暗红的痂,正如心底那团越烧越旺却无处倾泻的焦灼。
穆雅和胡媚娘已经走了快10天,宋青云的心里无时不刻都在惦记。
每当晚上,他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脑子里总会胡思乱想,而且经常会做噩梦。
黑云翻涌的山谷间,蟒尾横扫带起漫天碎石,三丈长的银鳞映着血色月光,蛇信吞吐间竟喷出紫雾。
九尾白狐足踏风雪腾空而起,九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如银练破空,尾尖所指之处结出冰棱,直取道人的面门。
白发白须的道人鹤发倒竖,手中桃木剑嗡鸣作响,剑穗缠绕的五帝钱迸发金光,他旋身避开攻击,口中念诀。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掌心符篆燃起,化作一道火龙与紫雾相撞,热浪与寒气在半空轰然炸开,震得两侧古树断成齑粉。
蟒精蛇尾猛地缠住道人腰身,九尾狐趁机吐出内丹,白芒与符咒金光交织,山谷间雷声炸响,草木皆化为齑粉,三方你来我往,打得天昏地暗,难解难分。
“啊!”
宋青云一下从睡梦中醒来,这才发觉原来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噩梦。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全是汗水。
宋青云下地,拿起桌上的茶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这才稍稍稳定住心神。
而这个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了,院子里的公鸡也开始了鸣啼。
咣当一声,院子的大门突然被人撞开,两个人影跌跌撞撞的闯进了院子。
宋青云急忙来到外面,看到之后不由大吃一惊,闯进来的正是自己的两位夫人,穆雅和胡媚娘。
但是此时两个人浑身浴血,尤其是穆雅,已经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
两个身影摇摇欲坠。穆雅半幅罗裙浸透暗红,深可见骨的剑伤从肩胛斜劈至腰侧,断裂的银簪别在乱发间,每一步挪动都在地上拖出蜿蜒血痕。
胡媚娘素衣染成绛色,掌心死死捂住腹部穿透的伤口,指缝间汩汩涌出的血混着碎肉,发间珠翠散落一地,只剩半截流苏随着颤抖的身躯晃荡。
她们相互搀扶却仍止不住下滑的力道,沾血的指尖在泥地里抓出五道血痕,睫毛上凝着血珠,随着沉重喘息簌簌坠落,宛如两朵将凋零的残花,在腥风里勉强支撑着最后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