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国微微松了一口气。
坦白最好，可以省去他们很多的麻烦。
局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更重要的是，几个小时就破了一起凶杀案，这绝对可以在他的工作履历上留下漂亮的一笔。
“但我不想跟你说，你太凶了，我希望你能换个温柔的来。”
“你们局里是不是有个警员叫宁海贝，我跟她是高中同学，让她来。”
宁海贝当了警察，楚晨也是偶然听同学说的。
但是并不知道她在哪个分局。
刚被带来审讯室的路上，楚晨意外见到了宁海贝。
四目相对，两人只来得及交换一个诧异的眼神，楚晨就被推进了审讯室。
赵家国脸上的肌肉抽了抽，楚晨不是第一个说他凶的人，他倒不在意这个。
他在想的是，楚晨是不是想搞什么花招。
楚晨见赵家国不吭声，道：“刚刚你不是说只要我坦白，就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满足我一个愿望的？”
“见宁海贝就是我的愿望，我高中的时候就暗恋她。”
“坦白之后，我恐怕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我想再见她最后一面。”
宁海贝只是一个刚入职不久的小民警，没背景，没后台，全靠自己考进来的。
这点赵家国是知道的。
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楚晨能耍什么花招。
别说一个普通的民警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帮不了他。
赵家国很爽快的答应了。
“行啊，我可以满足你这个愿望。”
赵家国起身，记录员周阳合上本子，跟着赵家国离开审讯室。
走之前，他看了楚晨一眼。
楚晨微微勾唇，竟然笑了，笑容里，似乎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秘密。
周阳皱了皱眉，追上赵家国，小声道：“赵队，会不会出什么事？海贝毕竟是个小姑娘，我总觉得这小子没安什么好心。”
赵家国知道周阳担心的是什么，他觉得周阳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能出什么事？嫌犯不是铐着吗？他能干什么？”
“再说了，审讯室里有监控，我们就在外面看着，真出什么事，我们冲进去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海贝是个小姑娘没错，你觉得她弱你是认真的？”
周阳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总是被宁海贝漂亮文静的外表迷惑。
三五个大汉，也不见得能近宁海贝身。
这小姑娘，实则是个狠人啊。
审讯室里，等两人都离开，楚晨微微侧头，对着肩膀上的蝴蝶小声道：“蝴蝶兄，非常感谢你的帮忙。”
“大黄，它的计划是什么。”
楚晨是故意支开赵家国跟周阳的，要不然他没法当着他们的面跟蝴蝶沟通。
至于见宁海贝，纯属一时兴起。
他跟宁海贝也有好几年没见了，既然碰到了，就顺便聊两句呗。
蝴蝶道：“大黄哥已经召集了一队飞蛾大军。”
“就等你一声令下，飞蛾大军便会扑进警局。”
“灯光，摄像头，包括警局里的所有人，都会被飞蛾大军严严实实裹住。”
“大黄哥会在这时候冲进来，带你出去。”
“黑夜将会来临，不会有人看到你是怎么离开的。”
狗在黑夜里，即使没有灯光，也能看清楚。
大黄真是个人才…不，是个狗才！
楚晨听得懂动物说话的时间，也有十几年了。
但他平常也只是无聊的时候，跟它们说说话解解闷而已。
他从来没有给动物发号过施令，命令它们做过任何事。
没想到，关键时刻，自己这个技能派上了大用场。
他一度以为，自己这项本事只能用来解闷。
楚晨晃了晃手上的手铐，还有个大问题。
楚晨此时被铐在审讯桌上。
就算利用飞蛾黑掉了警局的所有眼睛，但他怎么离开？
这手铐怎么开呢？
想了半天，楚晨也想不出来。
他索性不想了，决定交给大黄解决。
“我现在准备好了，大黄随时可以让飞蛾大军出动。”
“但还有个难题，你出去跟大黄说，我被手铐铐在桌子上，不打开手铐，我根本走不了。”
“让它想办法打开我的手铐。”
蝴蝶振翅，从楚晨肩膀上离开，旋即钻进了通风口，它的声音从通风口传出来。
“我这就去跟大黄哥说。”
楚晨微微松了一口气，自己的命，现在就交到大黄身上了。
“吱呀”一声响，宁海贝推开审讯室的大门走了进来。
齐刘海，鹅蛋脸，脸颊双侧两个小小的梨涡若隐若现。
与几年前相比，成熟了一些，眼神坚毅了一些，配上那修身合衬的警服，也更飒爽了一些。
楚晨笑了笑，像所有久别重逢的老友一样，用那句烂到俗的开场白跟宁海贝打招呼。
“海贝，好久不见。”
宁海贝看着嬉皮笑脸的楚晨，她将手上的文件袋往桌子上一拍。
“楚晨，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杀人。”
楚晨能说自己没杀人吗？
当然不能。
他知道在审讯室外，赵家国肯定坐在监视器面前，紧盯着审讯室的画面。
他现在要是否认，赵家国非要冲进来不可。
大黄的营救计划已经开始，赵家国冲进来注定也改变不了什么。
但是肯定会打断两人的谈话。
楚晨还想跟老同学多聊两句呢。
“海贝，先别说这个，那么多年没见，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宁海贝一听这话，更加生气了，两条好看的眉毛拧成了一条线。
“说什么？说你暗恋我很多年的事？”
楚晨当场就石化了，刚刚那两人，看着满脸正气，居然那么八卦的吗？出门就把他给卖了？
楚晨根本没有暗恋过宁海贝。
他之所以这么说，其实不过是为了表露自己必须见宁海贝的决心。
只有支开赵家国两人，才有跟蝴蝶沟通的机会。
宁海贝虽然长得挺漂亮的，但是却是个冰山美人，自带“生人忽近”的气场，楚晨确实没有对她动过心思。
但现在怎么解释好像都不管用了，楚晨暗恋宁海贝的事，现在百分百坐实了。
楚晨微微叹了一口气，看向天花板上的出风口，只求飞蛾大军快点来吧。
他现在一秒也不想多待了。
太尴尬了。
宁海贝双手拍在审讯桌上，身体朝楚晨倾了倾，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瞪着楚晨。
“怎么不说话了？”
“你杀人的罪名一旦坐实，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不是喜欢我吗？”
“临死前，就不想跟我说点什么？”
“看着我，看什么天花板？天花板很好看吗？你到底是暗恋我？还是暗恋天花板？”
楚晨无奈将脸转了过来，对上宁海贝那张冰冷美艳的脸，苦笑了一声。
他知道自己已经惹怒这个冰山美人了。
读书的时候，宁海贝身边不乏追求者。
但宁海贝很抗拒谈恋爱，对待那些虔诚的追求者，她向来没好脸色。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对感情的态度，似乎一点也没变。
“海贝，我…我…”
楚晨想解释，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在这关键时刻，楚晨听到了“嗡嗡嗡”的振翅声。
由远及近，速度很快，正是来自通风口。
楚晨再次抬头。
但下一秒。
他瞬间脸色大变。
因为从通风口处飞出来的，并不是飞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