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沈会州在这件事上,是软硬不吃的态度,不见半分动容,平静而直接,“你求我没用,温婧,我不会支持你的,什么原因你自己心里应该知道。”
温婧当然知道。
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她才来求沈会州支持她想法的。
温婧在大脑中翻箱倒柜,找找沈会州有没有像沈父那样说过‘她做什么都会支持’的这类话,好拿出来回应沈会州的这句话。
但寻找了好一阵,她并没有找到如此确切表现出态度的,眼底浮上了一层失落。
被沈会州看的一清二楚。
拂开温婧抱着自己的手,他握紧手中的礼盒,没有再在她卧室待下去了,“汇隆那边我还有事要忙,忙完明天回沈家,走了。”
看着沈会州离开的背影。
温婧内心说不出是怎样一种滋味,又胀胀的,却又有些空。
……
沈母不放心沈会州,在客厅坐了一会以后,便起身去楼上,去听听这两人会说些什么。
然而她才刚到二楼,便看到沈会州从温婧卧室里出来。
沈母加快两步,上前询问,“你说动婧婧了?”
沈会州向前走着,“没有,还反过来求我支持。”
连沈会州都没劝动。
这下是彻底没希望了。
沈母叹气。
余光在这时注意到了沈会州手里的一个礼物,她问,“你手里这东西……婧婧贿赂你,让你支持她和陈青辞在一起的礼物吧?”
沈会州:“……”
想到这儿,沈母眼皮一跳,进一步追问,“你该不会真支持了吧?”
“您认为凭我对她的那番心思,会支持吗。”沈会州看她一眼,反问道。
……这倒是。
刚才那会同意让沈会州去和温婧说,无非也是因为沈会州这心思,还有温婧那边,是家里最后的一抹希望了。
结果这最后一抹希望也覆灭。
沈母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年前那会儿和温婧聊时,她就不误导了。
怎么着温婧和沈会州在一起,不像跟陈青辞在一起似的,让她这个长辈提心吊胆,担心两人之后闹矛盾,陈青辞那疯子会对温婧做出什么事来。
唯一的缺点不足,就是圈子里那负面的名声。
只是不过那负面的名声,他们也只敢在背后说说,不敢当着沈家的面说,怕会得罪沈家,得罪沈父这个还在任的三把手。
想到这儿,沈母带着一份冲动,去了温婧的卧室。
推开门的第一句便是——
“婧婧,要不你答应你哥吧?”
她这句话说得很是突然,温婧,“啊?”
一直到啊完以后,她才反应过来,以为沈母说的这句答应,是让她答应沈会州,和陈青辞分手的事,于是道,“沈姨,我不能答应,让我哥来担这后果。”
沈母沉默。
……
温婧送的木牌是个穿绳的挂饰,但有相关规定,公职人员身上不得佩戴夸张饰品,沈会州便将其挂到了书房。
之后离开沈家。
在上车前往汇隆的路上,他接到了蒋董事长的电话,问他钱副总带走档案一事的进展。
沈会州说,“案子明天会移交到检察院。”
在年前,唐信红对检察院的人员进行了更换,换了一批干净的人上来。
蒋董事长了然。
三几秒后,他问,“他带走的那份档案,小沈你之前看过是吗?”
沈会州嗯一声,直截了当地点出他目的,“您是想问我,那份档案指向的是哪位领导吧?”
蒋董事长没有否认,说了自己的顾虑,是担心自己在无形中被牵连到,“你要是不方便说,那就别说了。”
“没什么不方便的。”沈会州口吻淡淡,向蒋董事长报上一串职务。
是管汇隆这类企业的上级单位老大。
而当年,蒋董事长就是向这位‘老大’请缨来的汇隆担任一把手。
……
沈会州说到做到,第二天他回了沈家,不过是下班以后回的。
避免影响,沈会州的生日从不大办,更不请外人亦或是同僚,就一家人简简单单地吃顿饭。
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唯一的不同,是多一个蛋糕。
温婧从外面买回来的。
看着她将蛋糕放到桌子上。
沈会州视线移向她,说,“我记得你去年和我说,今年我过生日,你要送你亲手做的蛋糕。”
那是在沈会州生日前夕。
温婧在微信上和他说完要送他领带的事以后,又说了一句,她要去报个速成班,在今年他过生日的时候,送她自己亲手做的蛋糕。
过去了一年。
如果不是沈会州提醒,温婧早忘了自己还和沈会州说过这话。
她如实道,“我忘了……”复又商量道,“要不等明年你生日,我给你亲手做个蛋糕?或者是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我没说过这话?”
“让我忘掉这话可以。”沈会州说,“但你也要忘掉,我让你用你不看重的婚姻去以小博大的事。”
温婧想都没想,同意了。
晚上的这一顿饭,比除夕团圆饭那天的人还要齐,于是沈父拿了一瓶茅台五十年出来喝。
但是也只有他和沈母两个人喝。
温婧还是喝她那小度数的果酒,并给保姆倒了一小杯。
而沈会州一如既往喝他的茶。
只是酒的度数再小,也架不住一直喝下去。
吃完饭以后,温婧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酒意上来开始犯困,手托住脸,不知不觉间闭上眼皮。
她入睡的速度特别快。
沈会州从书房出来时,她早已经睡着了,怀里抱着一个抱枕,脑袋向下沉着,很是安详。
沈会州上前,轻轻抽走她怀里的抱枕。
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来时,温婧缓缓睁开眼皮,像是醒了却又是没醒的样子,迷迷糊糊没有意识地看了一眼沈会州,找了个舒服姿势的往沈会州肩头一趴,又继续睡了过去。
她趴着睡的脑袋微侧,温热而绵长的气息喷向沈会州脖间,引起的一阵轻痒令沈会州僵住几秒。
抱紧她上楼。
晚上沈父酒喝了不少,这会躺在卧室里头晕,沈母出去帮他拿药,然而刚出卧室没几步,就瞧见抱着睡着的温婧上楼的沈会州。
温婧那下意识依赖的小模样,看得沈母都有几分酸。
她没有出声打扰,也没有再向前,直接转身回了卧室。
沈父正在揉太阳穴,看到沈母这么快回来,不由得问她一句,“不是去拿药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家里没药了,你忍忍吧。”
沈父疑惑,“昨天我看还有两粒来了。”
沈母张口就来,“婧婧今晚也喝多了,那会我给她吃了。”
她说着,看沈父,又说:“你要实在头疼,忍不了,等会我让杏芝给你煮壶醒酒汤,你喝两口。”
沈父,“现在煮不行吗?怎么还要……”
沈母啧声,皱眉,“我现在有事,不行吗?”
沈父不吭声了。
沈母拿着平板装模作样的看了三五分钟的新闻,心想应该不会碰上了,于是起身出去,然而她刚到楼梯口。
就听到温婧卧室那边传出一阵叫疼声。
隔着距离和关闭的房门,那叫疼声显得很轻,但还是将沈母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连忙跑过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