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南门通惶惶!
然而,在这看似烈火烹油、繁花似锦的景象之下,南门通心中却始终萦绕着一块巨大的阴霾,沉重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老祖宗南门晨的寿元!
那位一手将南门家推上巅峰的老祖宗,归来时便已是四百余岁。
这数十年来,虽然威势依旧,深居简出,但南门通每次觐见,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老祖身上那股日渐衰朽、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气息。
他动用了南门家所有的力量,搜遍大梁乃至暗中向周边国家打探,却始终找不到能延寿百载以上的珍稀灵物。
老祖宗的寿元,如同悬在南门家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落下!
一旦老祖宗坐化……南门通每每想到此处,便觉手脚冰凉。
南门家根基太浅,全靠老祖一人支撑。大梁之内,那些被南门家压制、清算的旧势力余孽,那些看似臣服却心怀鬼胎的附庸家族,大梁之外,虎视眈眈的冰云宫,乃至更远处那些觊觎大梁资源的结丹势力……届时,南门家这看似庞大的基业,顷刻间便会成为群狼环伺的肥肉!
下场,恐怕比当初的星河观还要凄惨百倍!
“唉……”一声沉重的叹息在静室中回荡,南门通放下早已冰凉的灵茶,只觉得满嘴苦涩。
就在这时,一道赤红色的传音符如同燃烧的流星,无视静室禁制,骤然穿透进来,悬浮在他面前,发出急促的嗡鸣!
南门通眉头一皱,心中升起一丝不祥预感。这种最高级别的紧急传音符,只有发生动摇南门家根基的大事时才会动用!他不敢怠慢,连忙将神识探入。
下一刻!
南门通如遭雷击,整个人猛地从蒲团上弹了起来!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握着传音符的手剧烈颤抖,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失声惊呼,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变得尖锐扭曲,“行商坊市……木老怪……他……他结丹了?!这才多少年?!他才突破筑基大圆满多久?!”
传音符中的信息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瞬间击碎了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大梁境内,出现了第二位结丹修士!
意味着南门家那唯一的、日渐衰朽的靠山,将面临一位年轻力壮、前途无量的新晋结丹的挑战!
意味着南门家独霸大梁的格局,即将被彻底打破!甚至……南门家本身,都可能成为这场风暴中第一个被撕碎的祭品!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南门通。
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几乎站立不稳!数十年来殚精竭虑维持的家族繁荣景象,在这一刻如同脆弱的琉璃般轰然破碎!
“老祖宗!老祖宗!”南门通双目赤红,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再也顾不得什么家主体统、礼法规矩。
他猛地将传音符攥在手心,体内筑基中期的法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
轰!
静室的禁制被他强行撞破!一道青色遁光带着决绝与恐慌,如同疯魔般直冲后山禁地——老祖宗南门晨闭关的灵药园!
后山禁地,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的雾气,比星河观山门主峰其他地方更胜数筹。这里原本是星河观最重要的灵药园,如今已被南门晨改造合并,成为其专属的私人领地。
奇花异草遍地,灵药飘香。几百年份的九心莲吞吐霞光,地灵参叶片如同碧玉雕琢,冥火藤绽放七色光华……每一株都价值连城,是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宝物。
然而此刻心急如焚的南门通,却对这些珍宝视若无睹。他的遁光如同一道青色闪电,直扑山顶那座被更强大禁制笼罩的洞府。
就在他的遁光即将触及禁制光幕的刹那——
哗啦啦!
下方那口灵气氤氲的碧玉岩浆潭中,骤然掀起滔天巨浪!
“吼——!”
一声沉闷如雷、带着警告意味的咆哮响起!
紧接着,无数颗拳头大小、晶莹剔透、却蕴含着恐怖巨力的火球,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操控,密密麻麻地冲天而起,瞬间在南门通的遁光前方形成了一道厚重无比的火焰屏障!
南门通的遁光狠狠撞在火焰屏障之上,发出一声闷响!
那看似柔韧的水幕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硬生生将他连人带遁光反震了回去,狼狈地落在地面上,踉跄几步才站稳。
“灵尊息怒!”南门通心中焦急万分,却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对着岩浆潭方向躬身行礼,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晚辈南门通,有十万火急之事,需即刻面见老祖宗!还望灵尊通融一二!”
岩浆潭面微微荡漾,一颗覆盖着厚重火红色鳞甲、如同小山般的巨大头颅缓缓探出水面。正是李慕生的灵兽——小红!它那双磨盘大的火红竖瞳,冰冷地扫视着南门通,带着一丝被打扰清净的不满,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小红巨大的鼻孔喷出两道带着浓郁水汽的白雾,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巨大的脑袋微微晃了晃,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不行。
南门通心中焦急如火焚,他咬了咬牙,从储物袋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枚龙眼大小、散发着草木清香的翠绿色丹药:“灵尊,这是一枚‘青元丹’,对温养灵兽经脉颇有好处,还请笑纳……”
小红瞥了一眼那丹药,眼中人性化地流露出一丝不屑。这点东西就想打发它?
南门通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心中肉痛无比,但想到木老怪结丹的消息,只得一狠心,又掏出三枚同样品质的“灵芝丹”,一起捧在手中:“灵尊……再加三枚灵芝丹!请务必通融!此事关乎南门家生死存亡啊!”
看着南门通那副割肉般的表情,小红这才慢悠悠地张开那足以吞下一头牛的巨口,一股吸力凭空产生,将四枚丹药卷入口中,如同嚼糖豆般嘎嘣几下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