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淑仪笑了笑,笑着笑着眼眶浮上了一层薄雾,要什么样的人,才会有跟她如此相似的画风?
“你说的是,确实有我的风格,这是苏榕画的。”
再提到苏榕时,她内心竟多了几分欣赏和自豪,虽然还没确定苏榕是不是她女儿。
“画得挺好的,好好培养,将来说不定能达到你的成就。”男人说了几句便走了。
叶淑仪盯着这几幅画继续看,陷入了回忆中,谢黎佳三岁起她就教她画面,可谢黎佳总也领悟不到。
她亲自培养了几年,又送到名师那学习,还是掌握不了要领,画出来的画比一般人好,但再也没法突破。
谢沫绅还开玩笑说谢黎佳说不定是随了他,将来好接管家族企业。
现在看来,谢黎佳不随她也不随谢沫绅。
她又翻出了苏榕上台领奖时的视频,那仪态、那气质、那神韵、甚至长相,明显就是年轻时的她,只不过比她更漂亮,更好看。
叶淑仪看着看着眼角滑下两行泪,如果苏榕真是她女儿,她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她?
从昨晚谢黎佳跟林澜的对话可以看出,谢黎佳或许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不是谢家的女儿,却任由她去欺负苏榕!
叶淑仪头重脚轻地走出办公室,她想去看看苏榕,她想打电话约苏榕出来喝喝茶、吃个饭,她才想起,她并没有存苏榕的号码,苏榕加过她微信,但被她给删了,她那时候是多么的厌恶苏榕!
走到一楼大堂时,盛祁夜迎面走来,看到她本能地想避开,昨晚的事估计还在生他的气,这个时候打招呼怕是要被怼,他不想给自己找骂。
想要绕到别处,却被叶淑仪喊了句,“怎么,看到我还想绕着走?”
盛祁夜只是不想跟他正面发生冲突,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叶阿姨。”
“你怎么来了?”叶淑仪的语气还算好,没有愤怒的斥责也没有阴阳怪气的嘲讽。
倒是让盛祁夜有些不自在了,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心思,“我来办点事,叶阿姨今天有课?”
至于昨晚的事,如果她不提,他也不需要解释,反正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婚是退定了,他是不可能跟谢黎佳在一起的。
叶淑仪眼眶泛红,“是啊,过来看看,祁夜,你跟苏榕……关系很好?”
突然就想多知道些关于苏榕的信息,不管哪方面的都可以,就是想多了解下她。
盛祁夜担心她会将怒火发泄到苏榕身上,“我们是朋友,叶阿姨怎么突然问起她来了?”
叶淑仪指了指咖啡厅,“有空的话,我们去那边坐会儿?”
盛祁夜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昨晚的事她不可能轻易罢休,但自己逃避也不是办法,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不喜欢就不喜欢,这也是对双方负责。
叶淑仪一声苦笑,“你放心,我不会骂你,就是和你聊聊,不耽误你事吧?”
盛祁夜也不怕被她骂,就是见到她,他会本能有些抵触,不想靠近,“好吧。”
叶淑仪点了两杯咖啡,“说说看,你为什么不喜欢黎佳?”
盛祁夜靠在椅子上,脸上是一贯的清冷,“我说过,我只把黎佳当妹妹,对她没有那方面的感觉,跟她不来电,就是在一起时会很别扭,很不自在,甚至会莫名的烦躁……”
他觉得自己会不会说得过分了些?毕竟在母亲眼中,自己的女儿才是最好的。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叶淑仪没有生气,反而显得有些平静,“我女儿让你这么讨厌?”
盛祁夜笑了笑,“谈不上讨厌,只是不喜欢,我跟她不合适,家族联姻本就没经过我们的同意,我不喜欢这种被安排的婚姻。”
叶淑仪优雅地喝了口咖啡,“那你跟苏榕呢?你跟她在一起不会反感、不会不自在?”
盛祁夜如实相告,“不会。”
“为什么?”叶淑仪不解,难道有些东西真的是骨子里带来的?而有些姻缘是天注定的?就算是将孩子换掉了都改变不了?!
盛祁夜淡淡地说道,“说不清为什么,也许,我跟她没有婚约的束缚,所以更能随心所欲地相处吧。”
叶淑仪,“那如果你跟黎佳没有婚约的束缚,你们能愉快地相处吗?”
盛祁夜,“不知道。”
因为这种假设不成立。
“你喜欢苏榕?”叶淑仪问得有点直接,但语气是心平气和的,不是质问,没有冷嘲热讽,“能跟我说说为什么吗?我也好知道,我的女儿到底输在了什么地方啊。”
“我跟苏榕到目前为止还只是朋友。”盛祁夜纠正了一下,免得她去找苏榕麻烦,虽然他能处理,但不想苏榕受到伤害,毕竟他还没正式告白过。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为什么会对苏榕这么好?你应该知道她有案底,是苏家假千金,她的身份跟你完全是天差地别的。”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有些好奇,你放心,我不会逼着你娶黎佳,我甚至……已经接受了你的退婚。”
盛祁夜沉默了会儿,说道,“我早在几年前就知道她了,那时候她还是A大的学生,被称为帝都第一才女,我见过她几次。”
叶淑仪完全没了昨晚的气焰,就像是在听一个她喜欢的故事,“所以,在那个时候你就被她吸引住了?”
盛祁夜,“不能说被吸引了吧,那时候她已经跟秦楚峰订婚了,我只是欣赏她,后来,她入狱了,出来后在苏老夫人的寿宴上再次见到了她。
那时她已经不是秦楚峰的未婚妻,在宴会上被苏雪儿和秦雨设计陷害,我算是帮了她。”
叶淑仪声音甚至带着点哭腔,“后来呢?”
盛祁夜没看懂叶淑仪泛红的眼眶是因为自己讲的故事,还是因为她女儿被他退了婚。
继续讲着他的故事,“后来,她在原石拍卖会上帮我拍到了一块宝石,我作为感谢特批了她进入御宫学习。
她的左手在狱中被人砸伤,我找医生治好了她的手,后面我们的接触就多了些。”
叶淑仪眼底闪过一抹惊喜,“她还懂玉石?”
盛祁夜点头,“不是懂,是很专业,可以说是慧眼识玉。”
“是吗?”叶淑仪眼底甚至是带着些许欣赏的,不像之前那样提到苏榕就满眼轻蔑和恨意,“可她毕竟有案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