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思考着,这纸质地图怎么可能还在用呢?
在如今时代,使用卫星地图已经成为了一个常态。
因为卫星地图的导航更加准确。
毕竟是由宇宙中的卫星俯瞰大地来定位的。
如果有特殊情况需要使用到这个纸质地图来作为方向标,或者说主要目的是作为位置参考更有贴切。
极有可能说明的是什么呢?
这张地图并不是如今的地形图,它有可能是很久以前的地形图。
因为沧海桑田的变化,地貌已经有所改变。
通过现在的卫星监测,根本就无法判定当时的位置究竟处于什么样的一个位置。
想到这里,我也就豁然开朗,为什么对方会带着纸质地图过来。
然后我看向阿斯哈尔,说道:“马大哥,那你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呢?
或者说你拿这份地图过来,究竟想跟我说什么?
我只是个负责后勤保障任务的后勤人员。
你们要去哪里,跟我关系不大吧?
我只需要跟着走就行了。”
对方听到我叫他马大哥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是之前吃饭的时候记住了这个细节。
马大哥笑了笑,点点头:“小罗啊,这次咱们要去的古战场,位置特殊,有些地方就算是卫星都探测不到。
而且,这片古战场的地形在历史上发生过多次变化,现在的卫星地图根本也没法精准定位。
只有这份老地图,才标注着真正有用的路线和地点 。”
他顿了顿,手指轻轻敲了敲地图上的一处标记,继续说道:“你虽然是负责后勤。
但是我也不得不告诉你,这一次的行动非常危险。
一旦出现了什么状况,那么救援极有可能无法很快的到达。
这是一个比较大的问题,因为我们的重型车辆,后勤车辆以及一些设备是无法进入的。
所以说才会采取小队的方式进入其中,去探索这里面的一些事物。
待事情明了后续人员才会进入。”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时候哪还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这分明是来找我签“生死状”啊。
要是进去出了事,估计就是一切与他们无关。
看着这份老地图,想着他说这是连卫星地图都难以监测的地方。
居然还要依靠以前的地形图进入。
这生死状要是签下了,无疑是对方就算在里面把我干掉了。
也是无罪的。
任何最危险的事都是我去做。
任何最有可能出现死亡的事也都是我去做。
怪不得会有这么丰厚的报酬,看来寻找懂玄学的人士是假。
可以找到一个关键时候的替死鬼才是真啊,那这钱花的是真值得啊。
对方看着我表情阴晴不定,拍了拍我的肩膀:“没关系,不着急,你也可以好好想想先,我们也能去找别人的。”
看着对方起身准备离开,我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
心中暗道,我,有选择嘛?
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从地形图来看,这地方风水挺不错的,我愿意去,合同协议拿出来吧,我知道你带了。”
马大哥瞧见我脸上表情,那神情仿佛是一个久经世事的人。
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好像已经过了别人一辈子似的。
他瞬间洞悉了我内心与我目前的处境。
他的脸上悄然闪过一丝无奈。
这抹无奈里,藏着对生活的深谙与对命运的感叹。
是啊,如果有的选,谁会甘愿干这般危险的差事?
明知目的的情况下,谁又会轻易拿生命去冒险呢?
哪怕给出再多的金钱,正常人恐怕都不会心动。
毕竟,这世上除了那些走投无路、别无选择的人,又有谁会愿意用生命去换取金钱。
或是用金钱来衡量生命的价值呢?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仿佛携带着过往的回忆与故事。
听起来如此沉重,就好像他也曾有过类似的经历。
在命运的旋涡里身不由己。
紧接着,他抬手拉开公文包的拉链,动作迟缓,似乎在给我最后多一些思考的时间。
从里面拿出一份纸质合同,纸张有些泛黄。
边缘微微卷曲,像是被无数次摩挲过,透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应该是很早以前就已经打好了的纸张,这边风沙又大又干燥短时间内会显得陈旧也正常。
或许我之前也有许多人应聘过,但是到了这一步都拒绝了。
我望着那份合同,虽然心中五味杂陈,但也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多看一眼。
伸手接过笔,笔尖在纸张上划过,在乙方的位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看着那歪歪扭扭的字迹,就像是与死神已经签订了协议。
也许我早就该死在黑沟的地下了不是嘛,无所谓的。
马大哥接过合同,目光落在我签下的名字上。
微微一怔,随即说道:“原来你姓邹啊。”
我扯起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问道:“这有什么说法吗?”
此刻,我只想用这看似轻松的对话,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尴尬氛围,
马大哥缓缓开口:“蚩尤后裔的姓氏有多种说法,常见的有蚩、黎、屠,还有你的邹姓。”
我笑了笑随口说道:“我当然知道这些事,蚩姓是蚩尤的直系后裔。
黎姓源于上古九黎族,蚩尤是九黎族首领。
其族人可能为纪念九黎族而以黎为姓。
邹姓和屠姓则是因蚩尤子民在涿鹿之战后被迁到邹屠之地。
他们以地名为姓,形成了这两个姓氏。”
对方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许。
之前吃饭的时候,他也曾为我对运势和命数的讲解鼓掌。
可能他也不明白,这么一个拥有如此见识的人,怎么就会沦落至此。
愿意出卖自己的生命来换取金钱。
可他也绝对猜不到,曾经的我有多么贪婪,对于一棵不会停止生长的树来说,这一切都是自己造的孽罢了。
最终他也没问出别的问题,拍了拍我肩膀说道:“放心吧,这一次一定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出现的。
之前进去的人已经为我们留下了许许多多宝贵的经验。
虽然至今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如何出的事。
但是通过一些安全出来的队员所形容的。
我们对里边的情况也已经基本也大概有所了解。
许多事是可以规避的。”
我笑着点了点头,也没再回复他。
对方也明白,自己已经没有留下的理由了。
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马大哥离开后,帐篷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只剩下我沉重的呼吸声。
我双腿一软,跌坐在床边,随后缓缓躺下,双眼愣愣的地盯着上铺的床板发呆。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过去。
那些从小到大的探险经历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一一闪现。
曾经,为了探索那些神话传说背后的真相。
为了揭开那些怪诞的灵异故事真相。
我都是主动前往的。
那时候的我,自由而无畏,遇到危险,只需权衡利弊,便能潇洒地选择撤退。
可如今呢?
情况是截然不同。
想到那份签下的合同,心中一阵苦涩。
我苦笑一声,上面写了什么都没看,又何须知道呢?
反正不外乎是些霸王条款,是他们可以撇清责任的免责声明罢了。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闭上双眼,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事已至此,抱怨与后悔毫无意义,唯有鼓起勇气坦然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
直面问题,总比没完没了的去想,舒服的多,也简单的多。
黑暗中,我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而我,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