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马场上那一袭耀眼夺目的鹅黄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也是在这一刻,北梁大长公主的名声彻底响亮。
什么巾帼不让须眉,马术精湛,国色芳香……
夸赞声不断。
宁安将缰绳递给了身后侍卫:“替我多谢大表哥,这追风确实不错!”
侍卫恭恭敬敬接过,牵着马儿走了。
这时太子妃走了过来,朝着宁安夸赞:“宁安表妹今日确实让我开了眼,咱们金陵城的姑娘怕是要被北梁姑娘比下去了。”
此话一出,四周几个姑娘看向宁安的眼神都变了。
宁安却轻笑:“我只是刚好善于骑射,侥幸赢了穆三姑娘罢了,今日班门弄斧献丑了,我可听熙表哥说过南牧姑娘多的是卧虎藏龙,只是不便张扬罢了。”
太子妃蹙眉,倒是没有想到宁安会这么说。
“北梁长公主马术精湛是事实,又何必自谦?”有夫人笑着夸赞,看向宁安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
其余人亦是。
不骄不躁,进退得体。
也未曾仗势欺人,更没有骄傲,反而谦虚夸了南牧姑娘。
太子妃悻悻。
“表姐。”穆元琢翻身下马来到了太子妃身边,此时的她有些狼狈,发髻歪了,脸上是惊魂未定的慌张,紧咬着唇看向了宁安,满脸都是不服气。
可即便是不服气又能如何呢?
她终究还是输了。
想到要嫁人,穆元琢红了眼眶。
“宁安表妹只是与你闹着玩罢了,你别往心里去。”太子妃轻轻拍了拍穆元琢的肩:“自知不足,日后勤加练习。”
宁安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受到太子妃对自己若有若无的敌意了,她蹙眉,未开口就听临熙道:“既是输了,就按照约定来办,岂能言而无信。”
太子妃诧异地看向了临熙:“这场比赛还有赌注?”
临熙点头,说了赌注。
“到底是年轻气盛。”太子妃无奈笑笑,朝着宁安走近:“我让人在聚香楼备了酒席,表妹也来吧。”
气氛渐渐缓和
众目睽睽之下宁安自不好驳了太子妃的脸面,但也没打算顺从,转过头看向临熙:“在我们北梁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就是三岁孩童也知守信用,我还以为打了赌,既分出输赢了就要有个交代呢。”
太子妃闻言脸色微微变。
其他人一听,赶紧辩驳:“长公主,不论在哪国,都是要诚实守信的,咱们南牧也没不守信的民风,您一定是误会了。”
“不知长公主和穆家三姑娘的赌约是什么?”
“就是,这事儿我们都是见证,长公主赢得堂堂正正。”
宁安疑惑地看向了太子妃。
一旁的临熙听着这话有些哭笑不得,站在她身边低语道:“你倒是一点儿亏不吃。”
宁安下巴抬起,在北梁她也是受尽万千宠爱的长公主,为何要受气?
再说,太子妃既不喜欢她。
她也从未想过讨好太子妃。
其实宁安心如明镜,太子妃为何会对自己有敌意,不过是担心自己的身份压过她一头罢了。
太子妃抿了抿唇,面上的笑意有些勉强。
“我听闻穆三姑娘和二殿下是青梅竹马,所以,就打了个赌,若是她赢了就给她给机会可以亲近二殿下,若是输了就尽快嫁人。”宁安直言不讳,撇了眼穆元琢泛青的脸色,继续说:“选骑射,也是因为穆三姑娘在我入城之日,刚好骑马打猎挡住了我的马车,我猜想穆三姑娘一定精于骑射。”
宁安到底还是给穆元琢留了三分颜面:“许是穆三姑娘看我远道而来,多有谦让。”
穆元琢皱起眉看向宁安。
“想必是我误会了,穆三姑娘一定是想借此机会和二殿下澄清关系,所以故意谦让的,对吧?”宁安笑眯眯地问。
脸面已经给了,又让在场诸位看见了她这位长公主的度量。
至于穆元琢还继不继续纠缠,宁安并不在乎。
穆元琢死死咬着唇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不知不觉就掌控了全场,赢得满堂喝彩。
“原来如此。”太子妃恍然大悟,朝着穆元琢道:“你的婚事我会提醒舅舅尽快安排的。”
穆元琢再不甘心手被太子妃捏得紧紧,她也不敢乱说话,点点头:“长公主骑射精湛,是我技不如人愿赌服输。”
太子妃这才微微笑。
去聚香楼的路上,临熙一直陪着宁安,盯着她的脸看,惹得宁安摸了摸脸颊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脸上长出花儿了?”
“我长这么大还未曾见过骑术这么精湛的小姑娘,还有棋艺,也是一绝,你师出何人?”
宁安掰着手指头:“皇祖父,父皇,外祖父……学了个皮毛而已,外祖父经常说我是臭棋篓子,倒是皇祖父夸过我聪慧,至于父皇,我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顶顶好的。”
哪怕是绣了个奇丑无比的香囊,父皇也是高高兴兴夸得天花乱坠。
临熙默默听着,又盯着她巴掌大精致的脸颊:“折腾一个月瘦了不少,在云阳宫可有不习惯?”
宁安摇头。
陌生的环境她还需要时间适应,但好在比第一天来强了许多。
马车停在了聚香楼
太子妃早早就定下了几间包厢,还有几桌酒席,下了马车,临熙仍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宁安,并解释道:“聚香楼是南牧最大的酒楼,里面有八大菜系,每隔三个月就会推出一些新鲜的菜品,皇嫂为了招待你,可是下了本钱了。”
一共安排了五桌,穆元琢也是被太子妃给拉来了,一同来的还有她几个好友。
宁安神色古怪地看向了临熙:“我怎么觉得这位表嫂是有意要撮合你跟那位穆三姑娘呢。”
闻言,临熙蹙眉:“怎么会?”
宁安落座,就坐在了太子妃的左手边,太子妃给她倒了一杯酒却被临熙给拦住了:“皇嫂,她年纪小喝不了酒,就喝果子茶吧。”
临熙拦下,叫人换了茶来。
太子妃笑了笑:“也好。”
对面的穆元琢直勾勾的盯着这边,眼尾都是红彤彤的。
既是太子妃宴请,不少人都来朝太子妃敬酒,气氛融洽,临熙看她迟迟不动筷,便问:“可是不合胃口?”
宁安摇摇头拿起筷子象征性地夹了一点。
约莫坐了半个时辰后。
太子妃忽然对着宁安说:“表妹,能不能陪我去隔壁更衣?”
宁安侧目看向了太子妃,嘴角嗪着笑点点头:“好呀。”
二人起身
去了隔壁后,太子妃长长地叹了口气:“表妹,琢儿和临熙之间的事你别往心里去,他们只是从很小一块长大,比旁人熟悉了一些,琢儿那几个朋友都是开玩笑,不当真。”
宁安挑眉,一点儿也不意外太子妃会这么说。
“琢儿这孩子固执倔强得很,拖到十七岁了……”太子妃有些无奈,她往前拉住了宁安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她性子不坏,和你也投缘。你身份尊贵,将来许多事有多不便,倒不如身边多个姐妹陪伴,府上也能热闹些,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