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豪！”姜雪晴又喊。
“末将在！”
“点人！跟我下去宰了那老狗！”姜雪晴提剑就要往墙边走。
“将军！不行！太险了！”林子豪急了。
“险？”姜雪晴回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城破了，哪儿不险？李元不死，这城安生不了！”
“姐！”张宇又一把拽住她，“别冲动！下面全是人，下去就是送菜！”
他脑子飞转，看着城下的乱局和城楼上的东西，眼睛一亮，压低声音：“等等！我有招！还记得我那些宝贝疙瘩不？这次给他们来点劲爆的！”
姜雪晴动作停住，看向他。
张宇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几个家伙：几个亮闪闪的金属罐子，沉甸甸的，上面画着看不懂的洋码子，还有两黑乎乎的大铁疙瘩。
“林子豪！”张宇吼道，“找几个胳膊有劲的！听我口令，把这些玩意儿，照着李元那狗日的旗子底下，给我玩命扔过去！”
林子豪虽然一头雾水，但看张宇那样子，也不废话，吼了声：“谁力气大？过来！”
几个壮实的士兵跑过来。
张宇三两下比画清楚怎么用，特别交代：“瞅准了！就往人最多的地方砸！扔完赶紧趴下！捂住耳朵！”
他脸上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儿。
那几个士兵接过罐子，入手冰凉沉重，心里直打鼓，但看着张宇的样子，也咬紧了牙关，把吃奶的劲都憋出来了。
城下，李元的亲卫又像潮水一样扑向城门。
张宇死死盯着，猛地一挥手：“扔！”
“呼——呼——”
几个金属罐子带着破风声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几道歪歪扭扭的线，直直地砸向李元帅旗那片最乱的人堆。
跟着，那两个黑疙瘩也被甩了下去。
李元正红着眼珠子，挥剑吼着让亲卫往上填，冷不丁瞅见几个黑疙瘩从天砸下来，脑子还没转过弯儿那是啥玩意儿。
“嗤——”
打头那几个金属罐子先爆了，刺鼻的白烟喷出来，跟活了似的，一下子就把李元和他周围那圈亲卫给吞了！
“咳咳！咳！咳咳咳！”
“啊！眼睛！我的眼睛睁不开了！”
“水！快给老子水！”
那烟又冲又辣，钻鼻子呛嗓子，眼睛火辣辣地疼，眼泪鼻涕哗哗往下淌，根本看不清东西，只能捂着脸猛咳，憋得肺都要炸了。
李元自己也被呛得够呛，眼泪糊了一脸，嗓子眼儿跟塞了把烧红的沙子，眼前白茫茫一片，只顾着咳，哪还顾得上指挥。
他手下那帮精锐亲卫更惨，被这玩意儿一熏，彻底乱了套，一个个东倒西歪，有的捂眼，有的捶胸，刚才那股子狠劲儿全没了。
就在这乱哄哄的当口。
“轰！！”
两声巨响，炸得人耳朵嗡的一下，啥也听不见了！
是那俩黑乎乎的大铁疙瘩！
炸开那瞬间，亮得跟天塌了个窟窿，白光刺得人眼睛生疼，一霎时什么也看不见了！
紧跟着，尖锐刺耳的噪音狠狠撞在耳膜上！
“嗡——”
李元脑袋里像是被人抡锤狠狠砸了一下，天旋地转，眼前除了白还是白，耳朵里尖锐的鸣叫声盖过了一切，连自己是不是在惨叫都感觉不到了。
他身边的亲卫倒霉透顶，不少人直接被震翻在地，抽搐两下就不动了。没晕的也捂着眼睛耳朵，跟无头苍蝇似的乱转乱叫，彻底懵了，手里的刀枪掉了一地。
李元晃了好几下脑袋，强忍着脑袋里针扎似的疼，硬撑着想睁开眼。
模模糊糊的，他看到自己最倚仗的黑甲卫倒了一片，剩下的也跟吓破了胆的鹌鹑似的，缩在地上打哆嗦，哪还有半点儿冲锋陷阵的样子？
“妖……妖法……又是那妖人的妖法！”李元浑身发冷，那股子寒气从脚底下直冲脑门，牙齿都在打战。
完了！
“杀！！！”
城墙上，姜雪晴的声音像利刃一样撕破了嘈杂，冰冷得能冻住血！
城门前的压力骤然消失了。
“将军有令！反击！”林子豪抓住这天赐良机，声嘶力竭地吼。
被死死压制住的守军，看到李元那边乱成一锅粥，憋着的劲儿一下子全炸了！
“杀啊！”
城头上，弩箭带着尖啸，滚石带着风声，擂木带着千钧之力，不要命地往下面砸！目标就是那些捂着眼睛耳朵，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晃的敌军。
更有胆子大的士兵，顺着搭在城垛上的云梯就滑了下去，手里拎着刀，冲进下面混乱的人堆，短兵相接！
“李元老狗！血债血偿！”
姜雪晴冲在最前面，带着林子豪和几十个亲兵，像下山的猛虎，直接从城楼侧面的坡道杀了下去！直扑李元那面摇摇欲坠的帅旗！
她整个人都绷紧了，长剑舞动，剑锋带着凌厉的风声，在她面前，没人能挡得住！李元那帮被震撼弹震得七荤八素的亲卫，根本挡不住这股子裹胁着血仇的怒火！
张宇站在城楼上，看到姜雪晴带着人，像一把烧红的尖刀，狠狠扎进了敌人的心脏，直冲着那个孤零零的帅旗而去，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守住！给将军守住！”他抓着土喇叭吼，指挥城头火力，给姜雪晴他们做掩护。箭矢和石头雨点般落下，把试图围拢过去救援李元的敌军逼退。
李元看到姜雪晴带着人杀到跟前，那股子恨意像是要把他整个人烧化，他彻底慌了！
“挡住她！给本帅挡住她！”李元嘶声尖叫，手脚并用地想往后爬。
可他身边的亲卫，不是倒在地上哼哼，就是还在捂着眼睛耳朵乱晃，哪里还有人能护住他？
“噗嗤！”
林子豪怒吼一声，一刀把最后一个试图挡路的亲卫砍翻，给姜雪晴清出一条直通李元的血路。
姜雪晴脚步不停，长剑带着凄厉的风声，直刺李元后心！
李元感觉到背后那股子冰冷的杀意，魂儿都快吓飞了，他狼狈地往前一扑，想躲开这要命的一剑。
“嗤啦！”
剑锋划过他的背甲，硬生生在他后背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啊！”李元惨叫一声，摔倒在地，手里的剑也甩了出去。
姜雪晴眼神冰冷，她一步步走向瘫软在地上的李元，长剑剑尖向下，带着滴落的血珠，直指他的喉咙。
周围震天的喊杀声，在这一刻像是从耳边远去了。
火光跳跃，照在她溅了血的脸颊上。那双眼睛里，只有刻骨的仇恨，和压抑了太久的悲愤在汹涌。
“李元，”她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带着千斤重，“我爹，我哥，还有雍城所有枉死的忠魂，都在看着你！”
李元瘫在地上，抖得跟筛糠一样，看着那冰冷的剑尖一点点逼近，死亡的恐惧像一只大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
“不……不要杀我……”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哪里还有半点枭雄的样子，“我……我可以投降……我可以告诉你秘密！很多秘密！”
姜雪晴手里的剑，稳稳地停在了离他喉咙只有一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