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琛和苏卿蓉互相无奈地看了对方一眼,也知道侯爷阴晴不定的脾性。
既然他大老远地找到了安县来,就算他们什么都不说,也迟早会知道云姨母就待在丽水镇。
只是这大过年的,侯爷突然造访安县,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况且沈大人还待在此处。
他们真担心到时候,这侯爷会跟沈大人大打出手。
谁能想到这都过去大半年的时间,侯爷居然还惦记着云姨母,本以为他早就将云姨母给忘记得九霄云外了。
两人面色紧绷暗沉,挣扎了半晌后,这才带着侯爷,去附近找了船夫,坐上了小船。
两人皆是一脸如临大敌之态,不敢吭声。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这才抵达到了云姨母所住的院子。
此刻,丫鬟碧瑶和青鸾正在院子内,杂扫和洗衣服。
待瞥见突然院子内出现一抹高大伟岸的身躯,风尘仆仆,威风凛凛。
浑身散发着不容小觑威仪冷肃的气场,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两人足足呆愣了好几秒,这才后知后觉,赶紧福身行礼道:
“奴婢给侯爷请安,侯爷万福金安。”
傅璟怀轻轻地嗯了一声,锐利的目光环顾了一下略显破旧不堪的院子,微微皱眉道:
“放着芙蓉院不住,非得爬山涉水地跑到这穷山窝里头,住这么一个狭小破旧的院子,真不知道她究竟怎么想的。”
他知道云绾贪慕虚荣,又爱财精于算计,他本以为她吃不了外头的苦头,迟早会回来找他,主动求饶回到侯府。
可他左等右等都等不来,后来被皇上派去镇压边塞作乱,这才耽搁了下来。
一晃眼,便不知不觉过去了大半年的时间,恰好班师回朝的时候途经晋阳,便想着绕道过来看看她。
旁边的碧瑶看了青鸾一眼,恭顺道:
“侯爷,我家主子刚刚出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您先在院子内坐一会,奴婢去给您沏茶,只是这大山里头没什么名贵的好茶,还望侯爷将就着随便喝一点。”
说完,碧瑶神色略显忐忑地进了小厨房,过了半晌后,将一杯清茶恭顺地敬到了侯爷的面前。
傅璟怀打开茶盏,轻瞥了一眼黑漆漆的粗糙的茶叶,顿时眉心狠狠一蹙道:
“这是去年的陈茶吧,什么时候云绾的品味变得这么差了,这么粗枝大叶的茶叶也能进口,放着好好的荣华富贵的日子不要,非得跑到这大山里头吃苦,活该。”
丫鬟青鸾垂着眼帘,小声揶揄了一句道:
“侯爷,我家主子当年是被老夫人休弃离开侯府的,这年头若是女子损了名誉,只有死路一条。”
“主子也只能躲在这穷山僻壤没人认识的地方,苟且偷生,给自己留一条活路,其实主子她——她心里一直记挂着侯爷,因为那件事觉得羞愧难当,担心侯爷误会她,这才不敢面对侯爷,还望侯爷见谅。”
傅璟怀没好气地冷哼一声道:
“爷又不是那般不通情达理之人,若是她当真是冤枉的,就应该当面跟爷解释清楚,而不是一声不响的便逃之夭夭,岂不是越发坐视了她心里头有鬼,跟沈若珩那个老匹夫藏有首尾。”
话音刚刚落定。
忽地,院子内传来两道熟悉入骨的嗓音:
“都怪你,非得要爬山采摘蘑菇,要不然我也不会摔了一跤,还拐了脚,沈若珩你是不是灾星,遇到你准没好事。”
“好,好,我的小祖宗,都是我的错,我这不是听说你突然想喝蘑菇汤了。”
“想着今日难得天气放晴,便捎带你去山上采摘蘑菇,顺道登高望远,看一看四周的风景,谁知道你不小心——,都是我照顾不周,回头我给你揉一揉就好了。”
此刻,沈若珩背着云绾刚走进院子内,两人纷纷抬起眼眸瞅见院子内一道高大伟岸的身影,顿时神色怔愣了半晌。
云绾下意识的有些忐忑地赶紧的从他的背上下来,红唇微微一颤道:
“侯爷,您怎么来了?”
傅璟怀冷笑一声,目光犀利阴冷道:
“怎么呢,打搅你们的好事了,云绾,之前侯府的人都义正言辞地跟爷说,是夫人带着底下的下人们亲自抓奸在床,爷从来没怀疑过你。”
“没想到今日爷大老远地跑到这里,你确实能耐得很,给了爷一个天大的惊喜。”
“还有沈大人三番五次地往安县跑,赶紧是为了挖爷的墙角,给爷的头上扣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你们真是狗胆包天,真以为爷不敢杀了你们这一对奸夫淫妇。”
沈若珩立刻上前,忙解释道:
“误会,真是天大的误会,当初我和云绾在侯府的时候确实是清清白白的——。”
刹那间,刀锋利落地出鞘,直接抵挡在沈若珩的脖颈上。
傅璟怀眼底寒光乍现,嗓音冷如冰雹道:
“你再敢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现在就一刀砍了你。”
云绾真担心他们动起手来,赶紧地吩咐了一声道:
“容琛,你赶紧的带着沈大人和蓉儿离开,让我跟侯爷叙叙旧。”
慕容琛应答了一声,急忙拉着沈大人和蓉儿转身离开。
等他们走后,傅璟怀阴冷犀利的眼神直勾勾地凝视着云绾,一字一顿道:
“说吧,爷亲眼撞见你们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你作何解释?”
云绾暗自咬了咬红唇,沉默了许久后,忽地暗声道:
“诚如侯爷所见的那样,妾身没什么好解释的,当年妾身是被老夫人休弃离开侯府,便是自由身。”
“从今往后跟侯府再无任何干系,至于妾身日后跟旁的男人来往密切,也跟侯爷无关吧!”
傅璟怀盛怒之下,直接将锋利的刀刃指着她,暴怒道:
“云绾,你在找死,你既然是我傅璟怀的女人,生便是傅家人,死亦也是傅家的鬼,敢红袖出墙,只有死路一条,你别仗着爷宠爱你,就不敢真一刀宰了你。”
云绾冷笑一声道:
“随便,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侯爷大老远的跑到此处来,不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