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啊!”
陈玉楼一拍大腿,脸上泛起红光,“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他看向堂下众人:
“弟兄们,咱们卸岭一脉,向来是遇山开路,遇水搭桥!”
“这献王墓,既然地图送到了咱们手上,那就是天意!”
“总把头英明!”
“拿下献王墓,咱们卸岭就真是天下第一了!”
卸岭的头目们纷纷响应,一个个摩拳擦掌。
陈玉楼满意地点点头,目光转向方羽和鹧鸪哨。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方兄,鹧鸪哨兄弟,此番又有大墓现世,我陈玉楼想再请二位助我一臂之力!事成之后,墓中明器,任凭挑选!”
他这话,主要是对着方羽说的。
鹧鸪哨此行的目的,他清楚得很,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雮尘珠。
但方羽……陈玉楼觉得,这位爷的胃口,恐怕不止于此。
鹧鸪哨闻言,却并未立刻回应陈玉楼,而是看向方羽,神色郑重。
他上前一步,对着方羽一抱拳,沉声道:
“方兄,瓶山事了,我与师妹即刻便要动身,前往西北大漠,寻找黑水城通天大佛寺的线索。”
“雮尘珠关乎我搬山一族生死存亡,此行无论多艰险,我鹧鸪哨都必须去。”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恳切:
“方兄身手不凡,见识广博,若方兄愿意同行,助我寻得雮尘珠,我搬山一脉感激不尽。”
“到时候,大佛寺中若有其他宝物,我搬山分文不取,全归方兄所有!”
花灵也走上前来,对着方羽盈盈一拜:“方大哥,请你帮帮我们吧!”
陈玉楼见状,眉头皱了一下。
好嘛,这是当着他的面,开始抢人了?
他脸上笑容不变,也对方羽说道:
“方兄,这西北大漠黄沙漫漫,找一座几百年前的古城,无异于大海捞针。”
“献王墓的地图可就在眼前,唾手可得的富贵啊!”
“方兄若是肯助我,这卸岭副总把头的位置,虚位以待!”
“将来我陈某人若能成就一番大事业,方兄便是开国元勋,封侯拜相,亦非难事!”
这话一出,堂内不少卸岭头目都是神色一变。
副总把头!
这可是天大的许诺!
卸岭之内,陈玉楼之下,便是副总把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方羽身上。
一边是虚无缥缈,九死一生的寻珠之路。
一边是触手可及,权势滔天的锦绣前程。
怎么选,似乎并不难。
方羽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鹧鸪哨的肩膀,然后又转向陈玉楼。
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他缓缓开口。
“陈总把头的好意,方某心领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鹧鸪哨身上。
“不过,我还是想先陪他们走一趟黑水城。”
花灵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眼中闪烁着晶莹。
鹧鸪哨紧绷的身体也松弛下来,对着方羽重重抱拳:“多谢方兄!”
陈玉楼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他预想过方羽可能会讨价还价,可能会提出更苛刻的条件。
却没想到,对方会拒绝得如此干脆。
为了一个鹧鸪哨,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势和财富?
这方羽,究竟图什么?
难道是为了……花灵?
他看着方羽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心中念头急转。
不对!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他的眼界,或许真的不在这些金银权位之上。
更不可能在那儿女情长之上。
“既然方兄已经决定,陈某也不强求。”
陈玉楼很快恢复了常态,哈哈一笑,尽显总把头的气度。
“那陈某便预祝鹧鸪哨兄弟和方兄此行顺利,早日寻得雮尘珠。”
“至于这献王墓嘛……”他眼中精光一闪,“我卸岭数十万弟兄,也不是吃素的!”
他娘的,没了张屠户,还不吃带毛猪了?
他陈玉楼就不信,离了方羽,这献王墓他还拿不下来!
方羽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他知道陈玉楼此刻心中必然不爽,但那又如何?
选择权,从来都在他手上。
献王墓,他已经去过了。
至于这副总把头的身份更是一道枷锁。
堂内的气氛,因为方羽的选择,变得有些微妙。
卸岭众人看向方羽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敬畏和不解。
这等泼天的富贵都不要,此人……当真是个怪胎!
鹧鸪哨和花灵却是满心欢喜,有了方羽的加入,他们寻找雮尘珠的希望,无疑大了许多。
一场潜在的争夺,就此落下帷幕。
……
数日后,洞庭湖畔。
烟波浩渺,水天一色。
湖边一座酒楼的顶层,临窗而设的酒桌旁。
方羽、鹧鸪哨、花灵以及陈玉楼四人相对而坐。
几碟精致小菜,一壶陈年佳酿。
陈玉楼亲自为三人斟满酒,举杯道:
“这第一杯,祝鹧鸪哨兄弟和方兄此行,马到成功,早日寻得雮尘珠!”
三人举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陈玉楼凭栏远眺,湖风吹得他衣袂飘飘。
“八百里洞庭,气象万千啊!”
“想我陈玉楼,生于斯,长于斯,若不能在这乱世之中,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岂不辜负了这大好河山?”
他又将目光转向方羽和鹧鸪哨,语气中带着几分炽热:
“方兄,鹧鸪哨兄弟,你们皆是人中龙凤,身怀绝技。”
“如今这天下,群雄并起,正是我辈大展拳脚,建功立业的好时候!”
“那献王墓,不过是开胃小菜!”
“将来,什么秦皇汉武,唐宗宋祖的陵寝,只要咱们三派联手,这天下还有什么墓,是咱们盗……咳,是咱们探不得的?”
陈玉楼越说越是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君临盗墓界,甚至问鼎中原的场景。
“到那时,荣华富贵,权势地位,唾手可得!”
“我陈玉楼若能成就大业,绝不会亏待二位!”
“到时候咱们并驾齐驱,共掌大权!”
他说得慷慨激昂,唾沫横飞。
鹧鸪哨默不作声地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眼神复杂地看着浩渺的湖面。
他缓缓开口,带着一股难言的疲惫:
“陈总把头,你的雄心壮志,鹧鸪哨佩服。”
“只是,我搬山一脉,数千年来,为这雮尘珠所困,族人饱受诅咒折磨,早已厌倦了这打打杀杀,提心吊胆的日子。”
“这瓶山一行,老洋人师弟惨死,我更是心力交瘁。”
“此番若能寻得雮尘珠,解除族人诅咒,我鹧鸪哨,便会带着师妹,寻一处山清水秀之地,隐遁江湖,再不问这世间纷扰。”
“什么功名利禄,什么权倾天下,于我而言,皆是过眼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