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哨和花灵齐齐看向他。
方羽淡淡道:“黑水城,古丝绸之路上的重镇,位于西北大漠深处。”
“元代之后,便被风沙彻底掩埋,如今只剩下一片废墟,被当地人称为死城。”
“黄沙漫漫,想要在茫茫大漠之中,找到一座被掩埋了数百年的古刹,难如登天。”
方羽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鹧鸪哨和花灵火热的心头。
花灵的脸色黯淡了几分。
鹧鸪哨却是眼神一凝,沉声道:
“再难,也要去!”
“我搬山一族,等了数百年,死了多少族人,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明确的线索,就算是刀山火海,黄沙万里,我也要闯上一闯!”
“瓶山事了,我便即刻动身,前往西北大漠!”
“不掘出那通天大佛寺,不找到雮尘珠,我鹧鸪哨誓不罢休!”
感受着鹧鸪哨身上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方羽微微颔首。
这,才是那个为了族人命运,可以牺牲一切的搬山魁首。
陈玉楼在一旁听着,眉头微挑,插话道:
“鹧鸪哨兄弟有此决心,陈某佩服。”
“不过,这瓶山地宫尚未探明,雮尘珠是否在此处也难说。”
“咱们先把眼前这碗饭吃安稳了,再说其他。”
鹧鸪哨将羊皮卷贴身收好,点了点头:
“陈总把头说的是。”
“此地不宜久留,这石室中的棺椁已经查验过了,咱们还是尽快找到真正的主墓室为要。”
陈玉楼随即开始打量四周,试图寻找新的路径。
他走到石室的一面墙壁前,伸出手,在那凹凸不平的石面上仔细摸索着。
又俯下身,耳朵贴在石壁上,轻轻叩击,凝神倾听。
片刻之后,陈玉楼直起身,脸上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意。
“各位,看来这瓶山元墓,比咱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此处石壁之后,另有乾坤!”
他指着自己面前的石壁,对众人道:
“若我所料不差,这后面,应该是一条通往更深处的墓道。”
花玛拐一听,连忙凑上前:“总把头,您老人家又有什么高见了?”
陈玉楼也不卖关子,解释道:
“此地石壁与其他三面不同,敲击声空洞,且有微弱气流溢出。”
“我卸岭一脉的‘听风辨位’之术,断不会错。”
说着,他后退两步,对昆仑道:“昆仑,看你的了!”
昆仑闷哼一声,上前一步,那根沉重的铁棒在他手中举重若轻。
他深吸一口气,铁棒高高扬起,随即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向陈玉楼指定的位置!
“轰隆!”
一声巨响,石屑纷飞!
那面坚固的石壁,竟被昆仑一棒砸出了一个大洞!
烟尘弥漫中,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从洞口喷涌而出。
洞口之后,果然显露出现一条幽深黑暗的甬道,不知通向何方。
“总把头神机妙算!”花玛拐立刻送上马屁。
陈玉楼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噤声,凝神戒备。
“卸岭的兄弟,点亮火把,前面探路!”
几名卸岭盗众应声而出,举着火把跨过碎石,钻进了新出现的洞口。
片刻之后,里面传来声音:“总把头,安全!”
陈玉楼这才松了口气,对众人道:
“走吧,都小心些。这瓶山地宫,处处透着邪门。”
一行人鱼贯而入。
新的甬道比之前的更为宽阔,也更为潮湿。
脚下的地面黏糊糊的,似乎踩着什么软烂之物,空气中弥漫的腐臭味也更加浓烈。
火把的光芒在甬道中跳跃,将众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射在斑驳的石壁上,如同鬼影幢幢。
“他娘的,这鬼地方,怎么跟个烂泥塘似的。”一个卸岭盗众低声咒骂着,用脚蹭了蹭鞋底沾染的污物。
就在这时,走在最前面的卸岭盗众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随即戛然而止。
“怎么回事?”陈玉楼厉声问道。
前面一片寂静,只有火把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众人的心头。
“戒备!”陈玉楼低喝一声,手中已经握紧了小神锋。
鹧鸪哨和花灵也各自取出了兵器,神情凝重。
队伍缓缓向前挪动,火光照亮了前方的景象。
只见那名探路的卸岭盗众,正保持着一个怪异的姿势,僵立在原地。
他的双眼圆睁,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身体却一动不动。
而他的胸前,赫然插着一只干枯瘦长的手臂!
那手臂青黑色,指甲尖利乌黑,竟是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有粽子!”一名卸岭盗众惊叫起来。
话音未落,那僵立的盗众身后,缓缓显露出一具高大的身影。
那是一具身着残破元代铠甲的僵尸,面容干瘪,眼窝深陷,两颗獠牙龇出唇外,浑身散发着浓烈的尸气。
更令人心悸的是,它那原本干瘪的皮肤,此刻竟隐隐透出一丝不正常的红润光泽,仿佛刚刚吸食了什么大补之物。
而它洞穿那名卸岭盗众胸膛的手臂,正缓缓抽出,带出一蓬血雨!
“师兄,这僵尸……”花灵的声音有些颤抖。
鹧鸪哨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它在吸食活人的阳髓!这僵尸,比我们之前遇到的更凶!”
他看得分明,那僵尸在抽出手臂的瞬间,干瘪的脸颊似乎鼓动了一下,眼中的凶光更盛。
“畜生!纳命来!”
又一名卸岭盗众怒吼一声,挥舞着手中的朴刀,朝着那僵尸当头劈下!
那僵尸动作不闪不避,竟是直接伸出另一只鬼爪,一把抓住了劈来的朴刀刀刃!
“锵!”
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起。
那盗众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朴刀竟被僵尸死死抓住,动弹不得!
僵尸咧开嘴,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手臂猛地一拽!
那名盗众站立不稳,惊呼着被拖向僵尸!
“不好!”